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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之地》:制造噪音是人类的天性

社会事件 发布日期: 2021-04-19 浏览:

《寂静之地》

— 制造噪音是人类的天性

文 | Isa

编 | 白鸥

在这个死寂的世界里,“噪音”将会招致杀身之祸:入侵人类世界的神秘生物拥有极其敏感的声音感受力,它们的唯一任务即猎杀所有发出噪声的人类。作为一部以声音为主要卖点的科幻惊悚片,《寂静之地》独特的背景设定吸引了观众足够的注意。但众多反馈表示,影片对声音的处理远不及预期,利用声音制造恐怖氛围的方法非常单一,无法充分挑逗他们的神经。

在对影片文本进行进一步分析的基础上观众会发现,出现这些情况的原因,很可能是在《寂静之地》中声音和沉默被赋予了更大的象征性意义。作为影片的核心设定,“噪声—死亡”这对关系的建立暗示了更多的内容。《寂静之地》采用的科幻惊悚类型的内核,以及“噪声-死亡”的核心设定,实际上述说着人类对未来的某种忧虑。

寂静之地 A Quiet Place (2018) 剧照

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噪音的时代伴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和城市的繁盛到来。玩具飞机、闹钟等现代工业产品制造的高频噪声是现代社会中人类焦虑的具象化。在这个布满被焦虑症和疑心病的世界,人们纷纷选择闭上嘴巴、拉开距离,牺牲表达欲换取更多的安全感。“沉默”是我们最熟悉的能力之一:让自己隐形。新的人类变得更加沉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们生活在限度之内,不打破规则法律,不违反世俗道德,不影响他人……而那些尖叫着的人类的制造物,则承担起了替他们表达压力和焦虑的责任。被噪声所包围的人,正是被焦虑所包围的人。在指向未来、并且允许观众尽情表达自己的厌恶、惊恐之情的科幻/惊悚的类型叙事中,观众通过对“噪声”的抗拒和嗤之以鼻,来抒发对自己所处的焦虑世界的不满,以及对这一时代最终走向的忧虑。

寂静之地 A Quiet Place (2018) 剧照

这种失望和忧虑还体现在影片叙事空间的变化上。“噪音”成为灾难之源,而“噪音猎杀者”们的出现,则将人类从“城市”这一噪音聚集地中驱赶出来。破碎的信号灯、破败的超市宣告了城市文明的一败涂地,一家人抛弃了工业产品和消费主义留下的文明成果,退回乡间,过上了以叶作皿、男性捕猎女性生育的原始生活。这群外形原始、行为野蛮的怪物似乎代表着技术和观念更替进行到一定阶段后、不可避免地涌现出的保守势力——它们代表着某种“回归原始”的倾向,掌握了生死大权,盘旋在人们头顶。在这里,“沉默”不仅仅是妥协和焦虑,也不仅仅是表达欲的舍弃,更是在最大的悲观中对人类进步的放弃。

难道只有退化才能使我们获得解放?从城市,到乡村,最终是那个注满水的地下室——艾米莉·布朗特所扮演的这名观众凝视的世界中仅剩的成年女性,带着所有人类的繁衍力,将要退回到安全的母体内固步自封。人类离灭亡如此之近。在银幕之外的现实世界,这种带着悲观色彩的保守主义似乎占领了社会舆论的主导,从“把城市还给森林”到“人们不再谈话而是对着屏幕”,反思科技、反思工业文明是主流话语中的重要内容之一。

寂静之地 A Quiet Place (2018) 剧照

但繁衍和发展是人类的天性,正如发声和表达一般——这也正是片中母亲之所以会怀孕生产的原因。母亲不合时宜的怀孕,实际上代表着她在小儿子离世后,在沉默(即表达权丧失)中情绪的积压。沉默之下情绪的积累和最后的排泄都是必然的,在这个程度上来说,母亲的怀孕不是“不合逻辑”的,而是必须的。无论是生产过程中对痛苦的表达,还是新生儿本能的啼哭,新生命的降生一定伴随着噪声。表达、繁衍和发展是人无法停止的本能,无论是婴儿的啼哭,痛苦者的呐喊,还是科学和机器的嗡鸣,制造噪音是人类的天性。老人在老伴离世后以呼喊寻死——呼喊不仅是对准自己的枪和刺刀,也是他所有复杂情绪的释放。从这一转折开始,噪音不光是被害的理由:烟花和父亲的大喊成为母亲生产的掩护,而更高频的声波则是对抗怪物的致命武器。这一武器的获得依靠的是科学——父亲在地下室的持续研究,母亲对儿子教授的除法,都是科学暗暗涌动的脉搏,科技的神迹总是会显现。当女儿用高频声波杀死怪物,观众明白过来:应该做的不是沉默,而是制造更大的噪音。科学仍然是人类的救命稻草,如果技术和进步将带来灾难,那么人们就发展它到消灭灾难为止。

寂静之地 A Quiet Place (2018) 剧照

可惜的是,影片在尝试赋予声音更加深层的解读可能的同时,并没有处理好商业类型片除了“社会的潜意识世界”之外的另一个功能,即其可观赏性和娱乐性。虽然影片在视听上达到了较高的工业水准,但在剧本上,情节合理、背景的交待、节奏安排、情节起伏、恐怖元素的使用上都存在一些问题。围绕“噪音-死亡”这一核心设定,影片既未对社会在这一设定之下出现的变化展开大胆的想象,也未根据这一设定精心设置一些充分激发观众恐怖感受的情节,而仅仅是将“可能发生的事件“经过象征化的处理展现了出来。比起为人们制造一次惊心动魄的娱乐体验,导演也许更想用“噪音-死亡”这一概念的提出以及最后对它的反驳,向人们传递一个进步主义信息:让人类克服焦虑的方法,是让他们尽情抒发表达和发展的天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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