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叫声(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了一声“哥”，回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回老家探亲，刚停好车，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了一声“哥”，回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牵着两个和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孩，一脸诡异的笑，大一点的女孩看到我回头也跟着喊了一声“哥”。我茫然的回一声“唉”然后看向我母亲，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你没见过她，她是超阳（化名）媳妇。脑子也不太好，她常到咱家来，见过你照片，所以认得你”。

（图片来源于网络）

超阳是我堂叔的儿子，我们村的“树先生”。

三十多年前的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大人们在农忙之余就聚在一起闲聊，打牌。超阳的父母是最爱打牌的人，那时候也不怎么赌，偶尔有几毛钱的赌注，大部分也都是打打牌打发时间。但堂叔和堂婶沉迷于此，牌桌就设在他们那个大门都没有的破院子里。

超阳和我们所有小孩子一样，喜欢围绕在大人们身边玩耍。我的父母只和乡亲们聊天，不参与打牌，但堂叔和堂婶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有一次四五岁的小超阳趴在堂婶的腿上想撒个娇，影响了她打牌，堂婶“啪”一巴掌打在超阳头上，又一脚踹出两三米远。就这样，原本活泼的超阳在爹不疼娘不爱，棍棒相加的环境下似乎被伤了脑子，变得越来越沉默，精神渐渐地出了问题。村里人都说，超阳是被打傻的。

成年之后，堂叔也张罗着给超阳娶了一个媳妇，没花什么钱，因为媳妇娘家人巴不得有人赶快把傻女儿领走，而且结婚后就拒绝女儿再回娘家。

婚姻没有改变这个可怜女人的命运。超阳虽然憨傻，但打起媳妇孩子来深得堂婶的真传。女人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疯狂的逃跑。因为我母亲待人和善，每次被打都逃到我家里去。听到我母亲的呵斥，超阳倒也不会再追赶，默默的回家。

我常年在外，超阳媳妇只见过我被P的美化了一百倍的结婚照，居然能在只看到我背影的情况下认出我，也是很神奇。可怜生出来的两个女儿，长相和她们母亲一模一样，智力似乎更差，见母亲喊我“哥”，她也跟着喊“哥”。就连被超阳打时，脸上还是带着那诡异的笑容。

传说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守村人”，好像在超阳身上应验了。但这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那时候贫穷艰苦的生活，让一对本来就酷爱打牌、脾气暴躁的夫妻失去了陪伴孩子的耐心，大家都说如果不是堂叔堂婶棍棒相加，或许超阳现在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村里的老人对堂叔堂婶愤怒的同时，提起超阳一家四口也直摇头，将来如果堂叔堂婶不在了，村子里也只剩下一些老人了，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一家四口可该怎么办啊？甚至有人说，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就不应该给他结婚生子，再生出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这不是作孽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敢给出结论，孩子就连挨揍时都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着实让人心痛。但“树先生”就应该被剥夺生育的权利吗？或许天才的人文学家也不一定能给出完美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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