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文化的起源「重-岭南文化的起源在哪里？专家破译《广东史前考古图》

今年4月，云浮郁南磨刀山遗址在“广东省十年十大考古新发现(2012-2022)”名单中排名第一。

磨刀山遗址入选2014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它是广东发现的最早的古代文物，填补了广东旧石器时代早期文化的空白，将人类在岭南活动的历史从约13万年前大大提前到60 ~ 80万年前。

近年来，随着田野考古和研究工作的推进，南江(今罗定河)流域从古代到青铜时代的考古遗址脉络不断清晰。

南江流域孕育了岭南文化的根？最早的广东人是怎么生活的？带着这些问题，南都记者近日采访了项目考古负责人、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刘锁强等学者，揭开岭南文化源头的“神秘面纱”。

南江流域考古图。

岭南古代人类生活景观“浮出水面”

10年间，刘锁强带领考古队前后三次来到磨刀山，沿南江(今罗定河)两岸展开“拉网式”调查。一根蛇棍，竹棍，草鞋，比马还轻，队员们穿梭在荒无人烟的山野之间。

到去年底，考古队在南江流域发现的旧石器时代遗址(点)已从一开始的60多个增加到100多个，且大多集中在郁南县河口镇、大湾镇约20平方公里范围内。

南江流域旧石器遗址出土的石器。

“密度在华南和东南亚地区较为罕见，明显反映了该地区古人类的栖息地形态。”刘锁强说。

2013年初，考古队带着“最早的广东人”的质疑，发现了磨刀山遗址。

云浮郁南磨刀山遗址。

“之前，广东周边的广西、湖南都发现了几十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遗址，但广东一直是‘空白’。广东位于华南和东南亚的连接地带。就古代人类迁徙和文化交流的路线而言，磨刀山旧石器遗址的发现意义重大。”刘锁强说。

近10年来，考古人员对磨刀山遗址的石器加工技术和古人类行为进行了综合研究，发现磨刀山人在制作石器时已经形成了相对规范的加工程序：一是对石器进行了初步的整形，将石器削薄，修补出近似三角形、水滴等形状；然后对刀刃进行加工，修复适用的刀刃，再对刀柄等部位进行修整。

磨刀山遗址出土的石器。

“这些研究表明，几十万年前，岭南先民在加工石器之前就有了对材料的选择，然后按照头脑中预先计划好的、既定的步骤和程序加工石器。”刘锁强说，旧石器时代古人类的智慧和能力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

“拼接”岭南早期历史考古图

磨刀山遗址的发现将南江流域附近的一系列重要考古发现联系起来，为岭南文明的早期发展提供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轮廓。

“岭南史前文化缺乏文献记载。追溯‘老广’的祖先历史，还原这个社会过程，必须依靠考古发掘获得地下文物来‘破解’。”刘锁强说。

云浮罗定市博物馆原副馆长陈大元，几十年来见证了南江流域许多重要考古发现的“问世”。

陈大元回忆说，1983年的几项重大发现震惊了广东考古界。考古人员在罗定市罗平镇横东村北阜山发现战国墓葬，出土了人头圆柱、鼎、简等精美青铜器。在罗定罗京镇河嘴山发现了一座南朝陵墓，以及带有西亚和中亚的瓷器和金手镯

从1983年到1984年，考古专家在附近发现了旧石器时代晚期遗址，如泛亚山岩和夏冬洞穴。数万年前在夏冬遗址发现了古动物化石，如桡骨智人和猩猩。在番赞山的岩石遗址中发现了石器、木炭和古代动物骨骼化石.

在众多专家的努力下，一幅南江流域及周边地区的广东史前考古图“浮出水面”。

20世纪90年代初，在肇庆旧石器时代东中岩遗址发现了一枚早期智人牙齿化石，距今约14.5万年。此前，在封开发现的黄岩洞穴遗址，出土了两个人头骨化石。

在云浮盘龙洞发现两颗早期智人牙齿，几乎与韶关“马坝人”同时。

云浮盘龙洞发现的古智人牙齿化石。

罗定南部阳春市杜什字遗址是中国南方新石器时代与旧石器时代过渡时期的典型遗址。

新石器时代的石矛，云南罗顺镇花果山出土了石环、铁锹、斧子等石器，颇具艺术性。

南江流域发现的大型石铲。

近年来，考古工作者在云浮郁南县平台镇北岭遗址、南广铁路附近的古棉遗址等地发现了大量新石器时代遗存。

古勉遗址出土石簪。

乌鞘岭墓地等新石器时代墓葬的发现，隔江而开，鲁美村对面山上还出土了具有良渚文化风格的高级礼器3354玉琮。

“迄今为止，在广东的其他地区，没有像南江流域及其周边地区这样持续时间如此长、内涵如此丰富、数量如此之多的早期文化遗址。”刘锁强认为，南江流域从旧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的一系列考古遗址“拼凑”出了一幅较为完整的岭南古代史地图。

质疑“岭南文明之根”

磨刀山遗址发现后，北京大学环境考古专家夏等考古学家提出南江是广东文化母亲河的概念，孕育了岭南文化的“根”。

中山大学教授黄指出，南江流域是岭南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南江独特的文化是珠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云浮本土学者陈大源看来，西江就像岭南文化的血管，而南江则是孕育岭南文化的脐带。追溯岭南与岭南北部楚地乃至中原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史，也可以在南江流域找到蛛丝马迹。

“散落在南江流域的许多考古遗迹，尤其是罗定战国墓出土的青铜器，无论是形制还是纹饰，都具有鲜明的楚文化特征，印证了岭南百越与楚文化、中原文化交融的早期状态。”陈大元说。

“哭到文身国，悲到见牙。”在唐代，宋文志《入泷州江》年留下了这样一首诗。云浮当地文化学者宋德云猜测，古代南江流域有纹身人、挖牙人等百越人。他们是如何从原始生活走向与中原文化交融的过程？

另外，罗定河嘴山南朝墓葬出土的中亚、西亚“舶来”风格器物是否证明南江流域是古代陆海丝绸之路的对接通道？一系列问题仍有待证实。

南朝墓葬出土四兽金手镯。

“复原南江流域绵延数十万年的长卷，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下一步，计划对磨刀山遗址及周边旧石器遗址开展更深入的考古工作。”刘锁强说。

“历史像河流一样奔流，考古学家只是提取了长河中的一个片段。我们需要更多的考古材料发现和综合研究，才能最终向公众讲述岭南文化源头的故事。”刘锁强说。

对话

刘锁强(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田野考古研究中心主任)

解决“磨砺山人”的问题

01

谈论考古学的意义

磨刀山遗址有区域性和国际性si

刘锁强：去年在四川稻城皮罗遗址出土了一把双面加工工艺制作的精美手斧，有典型的阿什里石组合，完全否定了西方学者的“莫维斯线”假说。

20世纪40年代，哈佛大学考古学家哈莱姆莫维斯(Harlem Movis)沿着印度半岛北部到欧洲东侧画了一条文化分界线“莫维斯线”，将整个亚欧大陆划分为东西两个文化圈，甚至以手斧这种典型的阿什里石器的有无来判断文化的好坏。可以说，皮罗遗址的发现，彻底终结了东亚是否存在阿舍利技术体系的争议，抹去了所谓的“莫维斯线”。

四川皮洛遗址出土的阿舍利手斧石器。

皮罗遗址所在的青藏高原东缘处于东亚与南亚次大陆的连接地带，而磨刀山遗址所在的岭南地区则处于东亚与东南亚的中间通道。虽然都是一夜到凌晨的年代，但发现的石器反映了区域史前文化交流的背景。就古代人类迁徙和文化交流的路线而言，这两个遗址都具有区域性国际意义。

02

谈论文化意义

南江流域见证了南粤人类历程的“童年”。

南方日报：如何看待南江流域是岭南文化源头的说法？

刘锁强：从60-80万年前的远古时代到青铜时代，南江流域都有重要的考古发现。在广东的其他地区，没有如此长时间、如此丰富内涵和如此庞大数量的早期文化遗址。我们在南江流域发现了100多个旧石器时代遗址，年代从旧石器时代早期到旧石器时代晚期。这幅古代史长卷，见证了南粤人类历史的“童年”。就此而言，南江流域孕育了文化意义上最早的“广东”。我们问岭南文脉的“根”在哪里？目前在南江流域。

南江流域考古调查现场

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时期，英德清塘、封开黄岩洞、阳春独什子等地的文化遗存更为丰富，表明史前广东的文化中心在2万年左右开始从南江流域向周边地区转移。

15年了，一直在找最早的粤语|考古日记|

[策划]李沛

[制图]刘

【书面】李沛黄玉元毕齐家

[剧本/导演]黄钰源毕齐家邓苏凡

[海报设计]张敞刘玉洁

【作者】李沛；刘；张伟；黄钰源；刘玉洁；毕齐家

【来源】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

考古发掘表明，岭南与中原在什么时期有过接触？商周时期。

岭南原指中国南方武陵山脉以南的地区，相当于广东、广西、海南三省的全境。历史上唐朝的岭南路还包括越南的红河三角洲，曾经属于中华王朝的统治。宋朝以后，越南北部被分离。岭南的概念逐渐排除了越南。岭南是中国一个特殊的环境区域。这些地区不仅地理环境相似，人们的生活习惯也有很多相似之处。由于历代行政区划的变化，现在提到岭南这个词，特别是广东、广西、海南、香港、澳门。

岭南在古代是百越之地，百越人居住的地方。秦末汉初为南越国管辖。所谓岭南，是指五岳之南，由岳城岭、都庞岭、朱蒙、骑田岭、大峪岭五座山组成。一般分布于广西东部至广东东部及湘赣两省交界处。两广是岭南文化的发源地。

约12.9万年前，岭南就有各种建筑的早期古人(马坝人)。商朝西周时期，广东先民与中原商朝、周朝有经济文化交流。春秋战国时期，岭南与吴越楚关系密切，交往频繁。历史上的楚亭、南无城传说，反映了这一时期岭南与楚越的关系。《国语楚语上》年也有‘征南海’的记载，可见当时岭南与楚国有军政关系。

先秦时期，广东是'百越之地'史料多说古代广东是'为异乡''灾异之乡''刀耕火种''人畜不富'之地。因此，有专家学者认为，广东先秦时期不存在青铜时代，也没有进入奴隶社会。他们的论据是，广东虽然出土了很多具有先秦时代特征的器物，但大多是从外地引进的，不能解释为自己的文化。另外，在地层上也没有一丝痕迹可以证明广东在先秦时期就已经进入青铜文明。但是，这次发掘的春秋时期洛阳墓葬中的水晶随葬品显然不是普通人的墓葬，而可能是贵族的墓葬，而在殷罡窑址发现的管瓦就是宫廷贵族的用品。因此，广东考古学家普遍认为，虽然广东的青铜文明与先秦时期的中原地区有一定差距，但博罗出土的青铜器和墓葬证明，广东确实经历了青铜时代和与之相适应的奴隶社会。

公元《晋书地理志下》年，秦代建立的南海、桂林、项峻被称为‘岭南三郡’，明确了岭南的区域范围。南北以武陵山脉为界，南临南海，西接云贵，东临福建，范围包括今天广东、海南、广西的大部分地区和越南北部。宋朝以后，越南北部被分离。武陵不仅仅是指五座山的名字，还包括穿过南岭的五条通道。

梧州和封开哪个是两广文化的发源地？关于秦汉统一凌的细节，汉后第五年(公元前183年)，南越王朝设立苍梧王城。丁原六年(公元前111年)设苍梧县(因梧州多刺桐树，又名苍梧花，县以花名命名)。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原名梧州。明朝成化六年(1470年)，明宪宗在梧州设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总督署，管辖广西和广东，梧州成为两广的政治军事中心。民国十年(1921年)称梧州市。1927年梧州市政府成立，梧州是广西最早的省辖市。汉武帝初年，在梧州即今广东封开县设立广信郡(隶属胶州苍梧县)。后来广信西称广西，东称广东，故名两广。可以说，梧州是两广文化的发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