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行丧失考古纯洁性将破解世界

1973年，英国考古学家大卫克拉克在第V卷第11号发表了《古物》(考古学：纯真的丧失)一文，1986年由陈铁梅老师翻译成《考古学纯洁性的丧失》，由苏老师主编《考古学纯洁性的丧失》出版(文物出版社，本文论述了20世纪50-70年代新考古学背景下考古学学科意识的拓展、学科发展的途径、前景等方面的问题。作者指出“考古学科意识的膨胀是以学科纯洁性的丧失为代价的，虽然代价高昂，但收获颇丰，纯洁性的丧失是不可逆的”。学科的进步是以牺牲学科的纯洁性为代价的观念困扰了我们很久。如何理解考古纯洁性的内涵或考古学学科进步中纯洁性的丧失？

20世纪五七十年代，历史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使考古学的环境和内容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相邻的学科在碰撞中自我改变。战时巨大的技术进步为考古研究提供了全新的手段，一场质与量并举的科技社会革命悄然改变了全世界的考古学。“在关键的几十年里，考古界涌现了一批过去无法比拟的全才，各种新方法、新仪器设备不断涌现。新的观察、新的哲学以及由此产生的新目标都在令人不安地冲击着旧的传统。新的怀疑主义、不稳定和不安全感痛苦地激怒了传统的稳定和纯洁感，以及在习惯性工作方式中安慰自己的自信感。”而且“许多考古学家不愿意正视新形势的挑战。他们要么在传统的阵地上挖战壕，要么躲在自由艺术创造的象牙塔里”，根据格林丹尼尔《考古学文化（2）》，“老传统”或“传统的阵地”是指针对古物阶段和文化史阶段的成熟的考古研究。

大卫克拉克认为，考古学纯粹性的丧失是通过搅动和振动逐渐实现的，可以分为从意识到自我意识再到批判的自我意识的阶段。“当意识逐渐发展为自我意识时，世故取代了纯洁和单纯”。考古学的意识阶段，是指考古学家对考古学科有一种任意的直观的、默会的意识，其人才培养模式是作坊式的师徒模式，即考古学的纯洁性阶段。“躁动与振动”的内涵是新技术、新方法、新观察给学者带来的新的怀疑、不稳定和痛苦的不安全感，严重冲击了习以为常的传统的稳定感和纯洁性。

可见，“纯粹性丧失”的内涵是指新方法、新仪器设备、新观测、新哲学等学科意识扩张后考古学新的知识生产方式以及由此产生的新目标。纯粹性的丧失给习惯了传统的学者带来了新的痛苦，即“新的怀疑主义、不稳定和不安全感痛苦地激怒了传统的稳定和纯粹感，以及在习惯性的工作方式中安慰他们的自信感”。

在很多人心目中，纯洁是清廉品格的道德象征。为什么纯洁性的丧失是传统考古学向新考古学的进步？今天读唐劳埃德的《当代国外考古学理论与方法》，就能理解“天真”的本义。“亚当无法体验他裸体感知的世界和我们感知的世界之间的差异。这也意味着，在新的伊甸园中，纯真将会丧失，但一旦你离开伊甸园，来到这个世界，纯真的丧失不仅仅意味着拥有关于善恶的知识，还意味着来自差异和变化的知识。对于一个比亚当的世界更广阔、更邪恶的世界来说，这些差异和变化仍然是未知的，就像我们没有研究和理解我们所熟悉的亚当的世界一样，我们也没有研究和理解我们与世界的中介关系的性质以及这种关系与我们与世界的赤裸裸的关系的区别。研究中介与中介的区别就进入了现象学。”

“天真”在汉语中一般翻译为天真、无邪、纯洁。伊甸园语境下的纯粹性丧失，意味着有更多的知识和手段去分辨美丑、善恶、羞耻等智慧。所以“纯洁性”的丧失，指的是学科越发展越成熟。相当于中国语境下的“乱”的童话。

“混沌”有时会写成“混沌”。中国神话传说中有三个乱七八糟的故事：

《考古学一百五十年》记载：南海帝为蜀，北海帝为疏忽，中原帝为乱。当你遇到混乱时，混乱会善待你。舒和忽求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视、听、食、息，此独一。试凿之。”“白日挖坑，七日乱死。”所以混沌一旦有了七密，就意味着否定混沌世界，开始认清美、丑、好恶、善恶等。也就是《技术与生活世界》年的“道教会破解世界”。

东方朔《庄子应帝王》也记载：“昆仑之西，有兽如狗。长发，四英尺。好像有眼无爪，有眼无视，有行无开，有耳无听，有人有识，有腹无五脏，有肠直无转。通过小路吃。人有德而逆之，德烈则从之，名乱。”杜宇在《庄子天下》解释：“乱，不开的样子。”这个故事虽然仍然有0755年到79000年“乱”的含义和内涵，但也已经开始区分善恶。“人有德而抗之，德烈者恃之”，即离开混沌世界，最重要的方向是道德善恶之辨。

另《神异经》年载有帝鸿无能书生的故事：“昔帝鸿之无能，藏义藏贼，穷凶极恶，谓之天下大乱。”也有学者根据0755年至79000年的说法，将帝鸿解读为帝江：“其状如黄囊，赤如火，六足四翼，面目狰狞。这是一个歌舞，但它实际上是帝江”。“天下之乱乃天下人之乱，即黄帝以苗灌之是也。杜预认为，解决之道是“言遮义，阴为贼害，且凶，故谓天下之乱。“乱”在这里用来概括人的不道德、不明智、无知的状态，“藏义藏贼，善恶分明”。”用今天的俗语“骗人”来指代。

混沌的含义从《史记正义》 《庄子应帝王》到《史记五帝本纪》，显然已经从状态描写变成了道德讽喻。王明明在袁珂老师的《山海经西山经》中指出，“童话结束的地方，也是文明开始的地方。所以人类一旦摆脱混沌世界，就会开启智慧世界，即“道为天下裂。"

因此，考古学纯洁性的丧失意味着离开考古学的伊甸园或混沌境界，开始新的智慧之旅，这是考古学知识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的改变。这种变化与社会学揭示的知识功能从实用性到认知性再到社会价值的演变是一致的。公众考古活动及其意义表明，考古知识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资源

大卫克拉克指出“事实上，考古学纯洁性的丧失主要表现在新的环境中，新的环境产生了新的材料和新的方法，从而得出新的结论，需要新的哲学视角和答案”。因此，对考古学纯洁性丧失的理解应该有一个西方神话背景。在中国语境下，“混沌被切成七孔”的神话故事或许更能表达大卫克拉克的本意，即“道学将分裂世界”和“增学”的过程。

来源：《庄子应帝王》 2017年3月10日第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