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考古百年-内蒙古考古百年发挥北疆考古优势 讲好民族交融故事

2021年恰逢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一百周年。回顾中国考古学的百年历程和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工作者取得的一系列成就，并在此基础上展望未来，可以更有信心，更有目标，走好未来的路。

自1954年正式成立以来，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及其前身内蒙古文物工作组、内蒙古文物工作组、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作为内蒙古考古研究的主力军，在旧石器考古、史前时期考古文化谱系的建立、 以及历史时期北疆中原王朝的考古研究，建立了较为完整的考古学框架谱系，为解释中华文明多元融合的进程提供了丰富的证据。

一.旧石器考古学

内蒙古旧石器考古起步较早，在中国考古史上地位突出。萨拉乌苏遗址是中国最早发现大量石制品的遗址，同时出土了大量哺乳动物化石和人类化石。也是中国最早进行系统发掘和研究的旧石器时代遗址。

大姚遗址是中国北方古代人民长期持续利用的一组遗址，从旧石器时代早期到新石器时代都有相应的文化遗存。大姚遗址也是内蒙古最古老的旧石器时代遗址，上限约在70万年前。其中，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大姚文化”，是国内罕见的以遗址命名的旧石器文化类型。

古人类化石是旧石器时代罕见的重要考古发现，内蒙古在这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萨拉乌苏遗址发现了数十具被称为“河套人”的古人类化石，文化序列属于旧石器时代中期，距今15万年至7.5万年。在扎赉诺尔遗址发现的一些人类头骨属于晚期智人，最新的年代测定显示，个别头骨超过1万年。

内蒙古是现代人迁徙的重要一站和中转站，是研究早期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地区。金丝台洞穴遗址发现的典型莱瓦洛瓦技术石器和三龙洞洞穴遗址发现的奎纳石器是中国罕见的确切的西方文化元素。

第二，史前考古文化谱系的建立

内蒙古史前考古除旧石器时代外，还包括新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

新石器时代以来，根据考古学区类型理论，内蒙古大致可分为五个不同的文化区，即东北的大兴安岭地区、东南的辽西地区、中南部的河套地区、燕山以北的北方草原地区——阴山地区和阿拉善沙漠地区。目前对东南部辽西和中南部河套的研究最为深入，文化发展的谱系也日益清晰。

赤峰市是辽宁省东南部新石器时代至青铜时代最典型的考古文化序列。赤峰新石器时代文化从早到晚包括小西河西文化(距今约8200年)、兴隆洼文化(距今8000-6500年)、赵堡沟文化(距今6800-6000年)、府河文化(距今6500-6000年)、红山文化(距今6500-5000年)。

兴隆洼文化以林西县白银韩昌遗址、敖汉旗兴隆洼、兴隆沟第一遗址为代表，存在时间在距今8000年至6500年之间。这种文化的分布区域以辽西为中心，外延十分广阔。原始农业、用玉习俗和猪头龙造型三大文化因素的出现，奠定了兴隆洼文化在东北文化区的核心和主导地位。现已完全暴露的兴隆洼遗址，是一个沟渠环绕的原始聚落。180多

赤峰郊区的红山是红山文化的命名地；赤峰官方发掘的红山文化遗址主要有红山区魏家窝铺遗址。红山文化晚期(距今5300 ~ 5000年)进入“红山古国”时代，是中期红山文化遗存与仰韶文化庙沟类型碰撞后产生的耀眼“火花”。红山文化彩陶的龙纹(鳞纹)与庙底沟式彩陶的玫瑰纹相结合，红山文化晚期遗址出土的陶器上出现了“龙和花”的彩陶纹饰，可以看作是以龙和花为标志的两个不同文化传统群落的结合，从而奠定了中华文明的基础，这也是整个东亚大陆文明崛起的第一缕曙光。

三星塔拉出土的红山文化玉龙

辽东南和辽西青铜时代文化主要包括夏家店下层文化和夏家店上层文化。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时代范围大致在公元前2000年至1500年之间，分布在辽西各地。其中，赤峰市西拉木伦河南侧及老哈河主要支流沿线的遗址非常密集，形成了许多石头城遗址，宛如一个城邦，已进入“方国”阶段。发掘的遗址有敖汉旗大店子、松山区三座店、红山区二道井子等。其中，大甸子遗址贵族墓葬出土的闫涛和陶爵与二里头遗址的同类器物相似，表明夏家店下层文化“国方”与夏朝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礼仪交流。

二道井子遗址部分场地

夏家店的上层文化可以追溯到商代晚期至春秋中期。发掘的遗址有克什克腾旗龙头山、宁城县南山根、小黑石沟等。一般认为夏家店上层文化属于山戎，与中原燕齐关系密切。小黑石沟墓群出土的鼎、苇、像、簪、壶、杯、盘等青铜礼器，受到中原礼制的强烈影响。

中南部河套地区的新石器时代遗存，最早属于仰韶文化。仰韶文化，以黄河中游为核心，跨越7000 ~ 5000年。是中国延续时间最长、地理分布最广、史前影响最深远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也是黄河文化的根。6800年前后，中原仰韶文化的农业居民开始大规模向北方地区迁徙，来到了岱海盆地和黄河沿岸地区。仰韶文化晚期(距今5500-5000年)，尤其是距今5300年左右，是中华文明起源的黄金阶段，仰韶文化核心区诞生了“仰韶古国”。这一时期，河套中南部地区仰韶文化遗址的分布范围和数量在新石器时代达到高峰，形成了3354个独立的地方类型。

约在4500 ~ 3800年前，原仰韶文化分布区及其周边地区如山东、江汉、干青进入龙山时代。这一时期，我国中南部河套地区出现了独立的虎山文化，并发现了大量的石城遗址，如乌兰察布市凉城县的虎山、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的后城嘴等。虎山文化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以距今4300年左右为界，后期已进入初级文明社会或早期民族阶段。

进入青铜时代后，中国中南部的河套地区先后被命名为朱开沟文化和西岔文化。朱开沟文化(距今3800 ~ 3200年)是分布于中国北方大部分地区的青铜时代早期文化，以鄂尔多斯市伊金霍洛旗朱开沟遗址为代表，已进入“国方”文明阶段。朱开沟文化晚期(距今3500 ~ 3200年)，西岔文化崛起于南流黄河东岸。这一时期，朱开沟文化和西岔文化都出现了鄂尔多斯风格的青铜器，成为一大特色。

鄂尔多斯青铜匕首和青铜刀une

燕山以北的北方草原地区——阴山山脉以前被认为主要是史前时期的细石器遗迹。近年来，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发现并发掘了化德县裕民遗址、乌兰察布市镶黄旗司马沟遗址和乃仁陶力盖遗址，距今8400年至7600年，确立裕民文化为新石器时代文化类型。裕民文化是内蒙古迄今发现的最早的新石器时代考古文化，填补了我国北方草原新石器时代早期考古文化的空白。

第三，历史时期贯穿北疆的中原王朝考古研究

战国末期，战国七雄中的赵、燕、秦相继北移，疆域扩张到今天的内蒙古，设置边郡，修筑长城。此后，秦汉王朝在赵、燕、秦的基础上继续贯穿北疆，从而形成了中原王朝对内蒙古的管辖持续时间较长，行政架构建立较多的阶段。发现的遗迹包括长城、古城遗址、一般住宅和墓葬。据对长城的考察，原秦、赵、燕国的旧长城，是秦汉时期修建和使用的。到汉武帝时，在燕山—阴山东西线形成了绵延万里的长城防线，在重点防守地区设置了二、四道长城防线。

位于阴山北坡的西汉长城。

长城以内，秦汉大量移民定居土地，设置县管。这一时期，内蒙古出现了大量的县级古城。发掘的古城遗址有鄂尔多斯市杭锦旗的霍洛柴登古城、呼和浩特市玉泉区的沙梁子古城、和林格尔县的土城子古城等。活埋，古城旁有大量汉群，官方发掘的汉墓数千座，最多的集中在河套中南部地区。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福禄塔墓地时代跨越战国秦汉至西汉初年。发掘遗物700余件，墓葬131座，包含秦文化、赵文化、北方游牧文化等不同文化因素，对研究秦汉时期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具有重要意义。

秦汉统一为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奠定了基础。西汉末年，匈奴人呼韩邪单于南下汉朝，住在光禄塞，为西汉镇守边境。汉元帝景宁元年(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第三次到长安迎娶宫女王昭君。包头市九原区赵湾汉墓出土的“单于秦”、“单于大江”、“四夷金夫”等文字，一般认为与“赵军出塞”有关。

赵湾汉墓出土“汗与秦”二字。

内蒙古的魏晋北朝历史，以拓跋鲜卑为主角，以燕山-阴山地区为中心，留下了大量的考古遗存。拓跋鲜卑曾建立以乐圣(今呼和浩特平原黑河流域)为中心的代国，定都平城(今山西大同)。此后，北魏皇帝每年夏季长期巡视乐圣和阴山地区，并在天坛、岳武台、云中镇、六镇等城镇修建宫殿、神社。近年发掘的呼和浩特市武川县巴丁遗址，初步鉴定为北魏阴山寺天坛。研究该遗址所继承的鲜卑习俗及其对中华礼制的吸收和认同，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坝顶现场

隋唐时期考古，发掘的城址主要有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古城、巴彦淖尔市乌拉特中旗新热古城。土城子古城北城是唐代单于大都的府衙，是唐代最大的都城

宋辽夏金时期，内蒙古地区有辽、金、西夏等北方游牧民族建立的地方政府，都积极学习中华礼仪制度，自称中原正统王朝，充分体现了中华文明的向心力。东南部的辽西地区是辽国的统治中心，上京、中京、祖州祖陵、青州庆陵、淮州怀陵等重要文物古迹都分布在这一带。辽代都城经过多次官方发掘，确认了皇城宫城的位置和范围、曾经存在的东轴线和西山坡遗址的性质，发现了重叠关系清晰的辽金时期遗迹，从布局和演变等方面全面推进了皇城考古研究。内蒙古有很多辽墓。内蒙古10大“中国十大考古发现”中，有4座是辽墓。

辽宁省北京市现场平面图

元朝的建立，把整个内蒙古和中原地区纳入了统一的国家政权行政体系，既包括元朝的首都，也包括大量的路府州郡县。元朝首都是元朝两个首都控制下的夏都，与多数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按照中原王朝传统的都城结构布局，元朝的都城由宫城、皇城和外城组成，这与战国时期《周礼考工记》一书所记载的中国古都设计理念完全一致。元朝时，东有弘基腊部，西有王固部。英厂路、全宁路设在弘基腊部境内，德宁路、荆州路、集宁路、沙井总政府设在望谷部境内。元代的砧板山、一棵树、乌兰沟等商都周边墓地，既有蒙古墓葬，也有大量汉墓。2012年，世界遗产委员会第36届会议讨论通过《世界遗产名录》元上都遗址列入，这也是内蒙古唯一的世界文化遗产。

元上都遗址

四。“十五”计划的前景

新中国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蒙古从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再到青铜时代的历史几乎是空白。正是我区一代又一代的考古学家，翻山越岭，走草原，进沙漠，冒着风雪，睡在风中，睡在蓝天，为填补历史空白，纠正历史记载，做出了许多重要的研究，涌现出了一大批国内外知名的考古学家。

“十四五”期间，我们将全面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考古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以“树立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重点深入挖掘内蒙古独特的北疆历史文化，提高考古发掘研究水平，丰富内蒙古古代历史的文化内涵，延伸历史轴线，增强历史公信力，活跃历史场景， 用考古的语言叙述内蒙古的历史，牢牢掌握北疆考古研究的话语权，理清内蒙古在中华文明中的多元格局。

(作者单位：内蒙古自治区曹建恩文物局、内蒙古自治区张文平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山大学刘洋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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