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新鲜事521❤网站,我们将带您了解更多奇闻世界!
微信扫码关注
看新鲜资讯

首页 >两性之间

[本周更新]28北极氢弹战倪匡

两性之间 发布日期: 2023-11-17 浏览:

[本周更新]28北极氢弹战倪匡

北极氢弹战

春天到了,当木兰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搬回海边郊外的住所时,花园中百花齐放,争妍斗丽,像是在欢迎她们回来一样。

为了搜寻那颗名为“太空之光”的钻石,某国的特务人员将木兰花的住所,彻底捣毁,本来,某国领事馆是答应赔偿的。可是在安妮将钻石送了回去之后,木兰花立即将某国有意制造“钻石雷射”一事,公布了出来,引起了全世界的注目。

而参与太空竞争的国家,也立时纷纷发表声明,如果太空船或是人造卫星遭到破坏的话,那一定予破坏者以毁灭性的打击。

某国计划的“钻石雷射”破坏他国的太空设备,本来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进行的,事情一公开,他们自然不能依计行事了。

于是,某国也不得不立时发出声明,“钻石雷射”只用于和平用途,绝不会用来破坏他国的任何太空设备的,一场可能引起国际间极大的争端,被木兰花化于无形了。可是,对木兰花而言,她却因此吃了亏,某国政府恼羞成怒,不再赔偿木兰花的损失了!

木兰花几次交涉,不得要领,她们又不能长住在高翔的家中,自然只好自己拿钱出来装修购买家中陈设的一切东西。

以木兰花的交情而论,她自然收到许多礼物,因为受过她好处的人太多了,但是,将一个彻底破坏的家再修整起来,仍是要花不少钱的。

虽然穆秀珍的好友云四风,可以称得上是亿万富翁,但如果木兰花姐妹竟要用他的钱,那么,也不称其为大名鼎鼎的女黑侠了。

所以,就在她们搬回去的当天晚上,安妮已经睡着了,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坐在客厅中,向南的窗开着,醉人的春风,缓缓地吹拂着她们的秀发。

木兰花翻扯一叠账单,叹了一声,说:“秀珍,我们在银行中的存蓄快将花光了。”

穆秀珍睁大了眼,似乎不信,说:“兰花姐,你有没有弄错我们上次,不是得了国际警方的一笔奖金么怎会花光了”

木兰花笑了笑来,说:“那笔奖金,早就用完了!”

穆秀珍听了也皱起了一双秀眉说:“这个……这个……”

她站了起来,在屋中来回地走着,说:“不妨和纳尔逊通一个电话,看看国际警方,有什么奖金优厚的难办的案件!”

木兰花点头说:“这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她抬头向上看了一看,又说:“安妮睡了么她很敏感,我们缺钱用一事,别让她知道。”

“当然,你当我是傻瓜么”穆秀珍笑了起来,“她今天高兴极了,因为云四风送了那么好的一张轮椅给她,她真高兴极了!”

木兰花也感慨地说:“秀珍,你还记得我们才认识她的时候么她一句话也不肯说,又怎料得到她后来竟救了你一命!”

穆秀珍红着脸,说:“是啊,四风就是为了感谢她救了我,所以才亲自设计了那张轮椅给她的,四风说,这张轮椅,可以说是万能轮椅!”

“噢”木兰花十分有兴趣地问,“什么意思今天我也看到那轮椅了,只不过比普通的轮椅高大一些而已,为什么叫万能轮椅”

穆秀珍自衣袋中取出了一张纸来,说:“你听着,第一,这轮椅有一个强力的蓄电池,在电力发动的情形下,可以达到时速五十哩,持续行走七小时!”

“真了不起!”木兰花点着头。

“第二,这轮椅有两个可以伸缩的前轮,也就是说,下楼梯上楼梯,安妮可以完全不要人帮助了。”穆秀珍一项一项地数着,“第三,有六个按钮,可以发射不同武器,射击的角度,包括前后左右;第四,有三个按钮,可以使轮椅突然升高,或是在两旁浮起气泡,使得它在水上不至于沉下去!”

木兰花笑了起来,说:“云四风的设计算得精巧了,但是他却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错误”穆秀珍睁大了眼。

“是的。”木兰花的神情,非常之严肃,“云四风送给她这张轮椅,大约是想她也参加我们的冒险生活,但是我却另有打算!”

“对啊!四风对我说过,安妮的行动不便,而我们的敌人又多,她若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话,必需有极强的自卫能力!”

“云四风当然是一片好意,然而我绝不想安妮和我们一样,这些日子来,你没有发觉她么她有极慎密的头脑,她是一个数学天才,我要使她在两年之内,完成中学学业,然后令她进入大学,去专门攻读数学,她一定可以成为极其出色的数学家的。”

木兰花充满了信心地说着,可是她的话才一住口,突然听得沙发旁茶几上的花瓶中,传来了安妮的声音,说:“不!我最讨厌数学!”

木兰花陡地一呆,穆秀珍却“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可忘了告诉你,她的轮椅上,还有着许多的电子设备,包括窃听装置,和无线电联络仪等等!”

木兰花笑说:“那未免太过份了,安妮偷听人家讲话,可不是一个好女孩应有的习惯!”

安妮静了片刻,才说:“兰花姐,秀珍姐,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讲话的,我只是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而我也绝想不到,在父亲死了之后,会有你们……将我当亲妹妹一样地照顾我,我只不过想听一听……你们的声音,我只要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我就觉得安慰,舒畅,心中的感激,也像是有了寄托……”

安妮讲到后来,她的声音不禁有点哽咽。

而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的眼中,也不禁有些润湿。

她们两人是世界各地,为非作歹的匪徒闻名丧胆的女黑侠,可是她们心地,却是十分慈祥的,她们义不容辞地收留了安妮,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而安妮又是如此懂事的一个孩子,这自然更令得她们两人,感到十分之欣慰。

穆秀珍忙说:“行了,你也该睡了。”

“是,秀珍姐。”安妮乖乖地回答着。

穆秀珍最喜欢听安妮叫她“秀珍姐”了,这时,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安妮又说:“可是,我不去读数学,我要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安妮的坚韧和固执,木兰花是素知的,木兰花当然知道,如果安妮下定了决心要和自己在一起话,那么要劝服她,将是十分不容易的事。

所以,她不想再将这个问题发展为一个争辩,她只是说:“好的,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地讨论,但你总不会反对至少念完中学课程吧!”

“那当然!”安妮愉快地答应着,“兰花姐,我睡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相视而笑,她们一齐向花园中走去,月色十分好,在月光之下,怒放的花朵,看来更是美丽。

她们绕着喷水池,缓缓地走着,在她们来说,享受这样一个平静夜晚,是十分难得的事。然而,似乎注定她们难以享受平静一样,突然间,木兰花听到了“拍”地一声响,她连忙向穆秀珍做了一个手势,循声向前,指了一指。

在她一指间,穆秀珍也已看到了!

有一只铁,在围墙的墙头上!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几乎笑出声来!

不消说,墙外有人,抛上了这样的一只铁,那自然想借铁下的绳索,爬上围墙来了,这正是她们的拿手本领!

而且,她们第一次搬回来,就有这样的不速之客前来光顾,这实在是十分有趣的事情。木兰花连忙向穆秀珍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们两人,一声不出地在围墙下静静等着。

只见墙头上的铁,向下略沉了一沉,那显然是有人已在爬上来了,穆秀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免得忍不住而笑出声来。

过了不到半分钟,只见有半个人头,已经露出围墙来了,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连忙踏前两步,转过身来,背贴而立。

她们站在这个位置,从上面看下来,是不容易发现她们的,在她们站定之后不久,只见一条黑影,自围墙之上,跳了下来。

那黑影的身形,十分灵巧,落地无声。

他在落地之后,略停了一停,便待向前走去。

可是,他才抬起脚来,穆秀珍一声大喝,突然伸手,已将他的衣领,牢牢执住,骂说:“好大的胆子,竟偷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那人的身子突然一震,足足跳起了好几寸,只见他双手乱摇,急急地说:“秀珍小姐,秀珍小姐,我不是来偷东西的,不是来偷东西的。”

那人一开口,木兰花便“咦”地一声,说:“你不是丁七手么你这个扒手大王,什么时候改了行,变成了夜摸鼠窃的”

那人忙又说:“是,是,我是丁七手,兰花小姐,千万别冤枉好人,我在人家的口袋中……摸些东西是有的,但是偷屋中的东西,这种事我是不干的!”

他讲来,倒像他自己是一个正人君子一样,令得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穆秀珍叱说:“胡说,那你爬进来干什么”

丁七手忙说:“我……我是想来见两位的。”

木兰花是知道丁七手的为人的,丁七手是本市着名的扒手,他扒窃的本领极高,八年前,有一个专在夜总会表演的欧洲“扒手大王”,在夜总会中表演时,丁七手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将那“扒手大王”的一条皮带,在不知不觉中抽走,令得那“扒手大王”从此不敢再来本市作任何表演了!

丁七手虽然是一个扒手,但是却从来不向穷人下手,他而且还很肯救济穷人,所以在下层社会中,他的名声十分好。

木兰花对于劫富济贫的行为,一直是很钦佩的,所以她也不信丁七手会是入屋来偷东西的,她吩咐说:“秀珍,放开他。”

穆秀珍忙说:“兰花姐,他半夜入屋,怎可放他”

丁七手央求说:“秀珍小姐,我有要紧的事来求见,但是又怕你们不见我,所以我想,爬了进来再说,你们赶也赶不走我了!”

穆秀珍松开了手,骂说:“便宜了你这扒手,如果兰花姐不在家,我至少也将你打个半死,还要将你浸在喷水池中!”

丁七手转过身来,打躬作揖的样子,心中也不禁好笑,说:“你说找我们有急事,不妨进屋去慢慢说,我们也不会无原无故打人的,你别怕。”

丁七手又战战兢兢,答应了一声,跟着她们,走进了客厅,坐了下来,只见他取出了一只黑色的鳄鱼皮钱包来,说:“两位小姐,我是在机场扒到这个钱包的。”

木兰花说:“那为什么来找我”

“你们看。”丁七手打开了钱包,取出了一叠很薄的纸,在那一叠纸上,印着并不十分清楚,被缩成了十分小的字体。

她望着丁七手,丁七手的声音有点发颤,说:“这是一笔大财,两位小姐,从这些文件上,可以发一笔大财,我只要百分之一就够了。”

木兰花的脸色一沉,说:“丁七手,你这是什么话”

丁七手忙说:“兰花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说的大财,绝不是不义之财,你看了这文件,就可以明白了,那是十分正常的事。”

穆秀珍一听,已经伸出手,想去接那些文件了。

但是,木兰花却立时阻止了她,因为如果她们接过了那叠文件的话,那么等于是已经接受了丁七手来要求的事情了。

木兰花只是冷冷地说:“你不妨说,是什么事。”

丁七手的神色,显得十分紧张,说:“是两颗氢弹!”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吓了一跳,问说:“什么”

她们两人的吃惊,绝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原子弹的制造,还未成为普遍的事实之前,“氢弹”仍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

一枚氢弹,可以造成百万人以上的伤亡,像本市的那样繁华美丽的大城市,只要一颗氢弹,就可以将之全部化成废墟了!

而自丁七手的口中说出了“两颗氢弹”这样的话来,那实在是不能不令人吃惊的,穆秀珍忙说:“你不是开玩笑吧!”

由于紧张的缘故,丁七手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忙说:“不是,我绝不是开玩笑,你看看这叠文件,就可以知道了!”

木兰花呆了一呆,伸手将那叠文件接了过来。

文件是英文的,而且字迹被缩得十分细小,所以看起来也相当吃力,首先映入木兰花眼帘的是“TOPSECRETE”这两个字。

那是“绝顶机密”的秘密文件。

木兰花接着看到的是一行字,那是“北大西洋公约国家部队参谋长特别会议记录。”

一看到了这一行字,木兰花又呆了一呆。

她抬起头来,望了丁七手一眼。

丁七手像是也知道事情严重,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说:“丁七手,你惹下大麻烦了!”

丁七手苦笑着,说:“是,是,所以我才不能不来找两位的,这件事,只有在两位的手中才可以化凶为吉,或许还有极大的好处。”

木兰花不再说什么,只是和穆秀珍一齐去看那文件,文件的内容,十分冗长,但这次特别会议所讨论的主要问题,却只是一个。

那个问题便是:两颗氢弹失踪了。

那两颗氢弹,自然不是在储藏的地方失踪的,而是在氢弹的拥有国,作携带氢弹的例行飞行时,飞机经过北极上空时失事,堕了下来而失踪的。

会议记录中详细地记着飞机失事的地点,并且,还有好几幅图片,是拯救飞机出事后赶到现场时所摄的,显示出飞机的残骸。

飞机的残骸还在,但是氢弹却不见了。

所以,氢弹的拥有国,进一步怀疑,飞机不是自然失事,而是遭到了有计划的破坏,目的就是在夺得那两颗巨型的氢弹。

这个会议,要求各与会议国家的特务人员倾全力调查这件事,如果哪一个国家的特务人员,能提供线索,找回这两颗氢弹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将可以获得“援助”名义的巨额金元,有贡献的人,自己也可以得到为数极高的奖金。

制造一颗氢弹的成本是极高的,而且,问题还不在于制造的成本,而在于制造的技术,两颗氢弹,若是落在好战份子的手中的话,那简直是不堪设想的。

会议的记录中,还有许多国家对氢弹拥有国提出的谴责,因为这两颗氢弹,如果在海底,或是在冰层中爆炸的话,有好几个国家将首当其冲,受到毁灭性的破坏!

最后,则是一份附录,那是失事飞机唯一被救生还的副机帅,可是却没有他的口供,只不过记录了他的姓名,资历。

代替了口供的,是一张医生的证明书,证明这位副机师受了过度的震荡,而完全处在失忆的状态之中,无法记起任何事情来。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足足花了半小时之久,才看完了全部文件。在那半小时之中,除子纸张翻动的声音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等到木兰花看完了这份文件之后,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叫道:“丁七手!”

丁七手充满了希望,忙说:“怎么样”

“丁七手!”木兰花一字一顿地说:“你也需听我的话,绝不能对我的话打任何折扣,你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钱包送还那人!”

穆秀珍忙说:“兰花姐——”可是木兰花一扬手,便不让秀珍再讲下去,她又说:“而且,你要将这件事彻底忘记,希望除了我们之外,你未曾给其他人看过这文件。”

“没有,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那么,你就照我的话去做!”

丁七手似乎有些舍不得,他嗫嚅地说:“兰花小姐——”

木兰花连忙摇头说:“你别说了,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了,你想想,这文件,是被人翻印出来的,被你扒了文件的人,是什么身份”

丁七手说:“那我可……不知道。”

木兰花“哼”地一声,说:“你不知道,那人当然是特务,这件事,可以说牵涉着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岂是我们所管得了”

穆秀珍实在忍不住了,说:“可是,有巨额的奖金啊!”

木兰花摇了摇头,说:“秀珍,你别做梦了,你想,氢弹的拥有国,有着多么完善的设备,连他们也找不到,你和我又凭什么去找”

穆秀珍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是谁好运气,可以找到那两颗氢弹,得到那巨额的奖金!我想,数字一定不会小!”

木兰花冷笑说:“我看,不知有多少人运气不好,要在这件事中丧生!”

丁七手接过了文件,说:“兰花小姐说得对,我应该将这文件送回去,我的手下在跟踪那人,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他将文件折好,又放进了钱包之中,站起身来,说:“打优两位,很不好意思,我告辞了,祝两位晚安,不必送了!”

他一面说,一面已向外,走了出去。

木兰花仍坐在沙发上,穆秀珍则送他到了门口,丁七手走在花园的碎石路上,来到了铁门旁,铁门并没有锁着,他伸手推开了铁门。

也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汽车突然发动的声音,木兰花一呆,只见一辆黑色的汽车直冲了过来,砰地一声响,已撞中了刚走出去的丁七手!

丁七手被那辆车子一撞,却并没有向上飞了起来。

那车子的车头上,显然有着十分尖锐的尖刺,而那种尖刺则将丁七手的身子刺住,所以丁七手的身子,固定在车头上。

车子仍向前疾驶而去!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都十分清楚地看到这情形,穆秀珍一声大叫,连忙向外冲了出去,可是当她来到了路上时,车子已在五十码以外了。

穆秀珍还想追上去,但自车子的行李箱中,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唿啸来,令得穆秀珍不得不迅速地滚向路边。

木兰花这时,也赶了出来。

当然,等到木兰花来到铁门边上时,车子去得更远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都以为再也没有法子阻止那车子了!可是,就在此际,突然听得极其尖锐的“嗤”地一声响,起自二楼。

紧接着,一熘极其明亮的火焰,自二楼的窗口,呈抛物线,直射了下,等到木兰花看清那是一枚小型的火箭时,那火箭已经射中了在一百码外的,正在疾驶的汽车,一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立时传了出来,一团烈火,钢铁的碎片四飞。

那辆汽车立时成为碎片!

木兰花从来也未曾如此地吃惊过,因为那枚火箭的威力,是如此之强大,而那枚火箭,却又是自她卧室的窗口射出的!

木兰花立时向穆秀珍望去。

穆秀珍却是一脸兴高采烈的神色,拍着手,说:“好,太好了!”

木兰花厉声说:“好什么”

穆秀珍看出木兰花动了怒,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

木兰花顿着足,说:“云四风也太过份了,怎么可以在安妮的轮椅上,配上那样凶勐的武器,他实在太过份了!这怎么可以”

木兰花话才讲完,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安妮怯生生的声音,说:“兰花姐,这不能怪四风哥哥,是我要他这样做的。”

木兰花转过身来。

安妮坐在她的万能轮椅上,在她轮椅左面扶手之下,似乎还有白烟冒出来。木兰花的面色十分难看,说:“这样的火箭,你还有多少”

安妮低下头去,说:“还有三枚。”

“全部卸下来!”木兰花斩钉截铁地命令。

安妮低着头,一声不出。

“你听到没有”木兰花提高了声音。

“我听到了,可是,兰花姐,为什么不准许我打敌人”

木兰花呆了一呆说:“你年纪还小,你根本不能判别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不但要你卸下那三枚火箭,而且要你不再坐这张轮椅!”

安妮立时唿叫道:“为什么要我由得人欺侮么”

“不是,”木兰花有点激动,“我要你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安妮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她低声说:“兰花姐,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我不是……人人都有腿可以走路,可是我却只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她讲到后来,泪水已自她的双眼中滴了下来。

木兰花听得安妮这样讲,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而那下巨大的爆炸,也已将警车引来了,木兰花一声不出,大踏步地向屋中走去。

安妮抬起头来,说:“秀珍姐,兰花姐生气了么”

穆秀珍点了点头,说:“我想是的。”

安妮又低下头去,说:“秀珍姐,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女孩,我惹兰花姐生气,可是,那汽车撞死了那姓丁的,我在楼上看得清楚,汽车在冲过来时,车头上突出两柄极锋利的,足有一尺多长的尖刀,那两柄尖刀,刺中了姓丁的身子!”

穆秀珍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兰花姐还是生气了!”

安妮不出声,穆秀珍向两辆已停在现场的警车望了一眼,推着安妮,走进了客厅,只听得木兰花正在打电话。

木兰花用十分激动的声音在电话中说:“你立即就来,我要你立即就来,你必需对这件事负责,你这样做,太荒唐了!”

她毫不容情地申斥着,穆秀珍从来也未曾见木兰花发过那样大的脾气,她也不敢出声。而木兰花也根本不给对方以申辩的机会,便放下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之后,仍是一声不出地坐着。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也都不出声,客厅中的气氛十分生硬,令得人即使因为坐久了而欠一欠身,也觉得十分不自在。

过了十来分钟,在这十来分钟内,只听得警车来回的鸣鸣声,然后,便看到云四风推开铁门,急匆匆地向内走了进来。

穆秀珍早已料到,刚才木兰花的那个电话,是打给云四风的了,所以她看到云四风来了,也不觉得什么特别的意外。

云四风的神色,十分尴尬,他走了进来之后,叫了各人一声,木兰花向安妮一指,说:“这轮椅是你给她的,你向她收回来!”

安妮本来,只是静静地坐着,可是一听得木兰花这样讲,她的手一按,轮椅突然向后,退了开去,她说:“兰花姐,我求求你!”

木兰花听得安妮这样讲,鼻端不禁一阵发酸,几乎落下泪来。她知道安妮一直是极为自信,极为倔强。

事实上,木兰花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是绝不肯对另外一个人发出哀求的,木兰花早已料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安妮一定有反应的,她料想安妮一定有激烈的反抗的。

可是,安妮却没有反抗,她只是求她,一个个性如此倔强的人,会开口求人,只有木兰花才知道那是如何困难的一件事!

那只因在安妮的心目中,木兰花是她最崇拜,最敬仰的人,而最崇拜,最敬仰的人,却又和她发生了争执时才有可能的事。

木兰花在刹那间,实是百感交集,她自然也知道如果自己一直硬逼安妮的话,所可能发生的后果,她叫道;“安妮,你过来。”

安妮的轮椅向前驶来,到了木兰花的面前,她扑在木兰花的怀中,哭了起来。木兰花则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并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木兰花道;“安妮,你听我的话,你这张轮椅,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东西;它对你没有好处的。”

安妮并未回答,只是哭着。

她哭了片刻,才道;“那么,我难道不能有轮椅么?”

“当然可以,但只是普通的轮椅。”安妮还没有再说什么,穆秀珍已然大声道;“兰花姐,那太不公平了,如果他一直只是有一张普通的轮椅的话,她怎么弄昏那两个警察,到领事馆来救我?”

木兰花的面色,十分严肃,她捧起了安妮的脸颊,道:“安妮,小儿麻痹症并不是不治之症,它是可以凭藉着信心和医药克服的,我知道瑞士有一位着名的医治小儿病痹症的专家,我要带你去,我要使你这一生,不再依靠轮椅,不必再依靠任何东西!”

安妮静静地听着,等到木兰花讲完,她才转了转眼珠,道;“兰花姐,那么,在我未曾得到医治之前,轮椅仍然是必需的!”

木兰花一征,安妮的话,说来十分平静,但是却有着不可被反驳的逻辑,令得木兰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穆秀珍连忙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如果安妮会走路的话,这张万能轮椅,你逼她要。她也未必会要的,现在,她是弱者,应该有自卫的能力!”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她自卫的能力也太强了,我看她这张轮椅的装备,足足可以对付一个营的兵力而有余了!”

木兰花说着看,又瞪视着云四风。

云四风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面色十分尴尬。

木兰花沉声道;“安妮,你这张轮椅,满布着杀人武器,我暂时准你保有,但如果再有今天晚上那样的情形出现的话--”

安妮不等木兰花讲完,便急忙道;“兰花姐,今天的事,是我看到他们先下手杀了那姓丁的,你们又追不上,所以我才‥‥动手的。”

木兰花一字一顿,将刚才的话重覆了一遍,全然不理会安妮的抗议。她道;“今天晚上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那么,我一定毁去你的轮椅。”

安妮低下头去,低声道;“是。”

穆秀珍连忙走了过去,将安妮推开了些。

看她的神气,像是觉得安妮停在木兰花的身前,会吃什么亏一样!木兰花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大是啼笑皆非。

本来,只是穆秀珍一人,己足够令她伤神的了。但是穆秀珍却还比不上安妮,安妮的年纪虽小,但她却已具有穆秀珍所缺乏的缜密的头脑。

木兰花知道,安妮可能成为自己最好的助手,但是她却也担心,安妮是如此之固执和倔强,自己和他之间,必然会有着不断的冲突。

这种冲突,会不会导致一个可怕的结果呢?那是谁也不敢说的事。木兰花知道自己既然收留了安妮,那等于是挑上了一副千斤重担!

她想到这里,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叹息声还未完,高翔已经一阵风也似地卷了进来,他“哈”地一声,道:“好齐全啊!兰花,军火专家说,在离你们不远处毁去的汽车,至少是被一枚小型火箭击中的,我看这位军火专家,大概是到了应该退休的年龄了,是不?”

“不是,”木兰花立时回答,“真的是一枚火箭。”

高翔只觉得好笑,因为火箭究竟不是普通的武器,怎可能随时随地出现?他道;“如果是一枚火箭,那么是由谁发射的呢?”

木兰花并不出声,屋中沉寂了片刻,才听得安妮低声道;“高翔哥哥,是我。”

高翔吓了一大跳,道;“什么?”

穆秀珍忙道;“的确是安妮,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和兰花姐都可能死在对方的枪下了,她全然是自卫的行动。”

高翔摊了摊手,道;“我当然不以为安妮会蓄意谋杀人,但是一枚火箭,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却不明白,兰花,火箭是哪里来的?”

木兰花并没有回答:她的心情十分之烦闷,烦闷到了她根本不想再提及这件事的程度,她转过身,冷冷地道;“你问秀珍好了!”

她讲完了这句话,突然独自向楼上走去。

高翔更是愕然,连忙向穆秀珍望去。

穆秀珍向他苦笑下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经过的情形,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自然也向高翔详细地介绍了安妮的那张“万能轮椅”。最后,她撇了撇嘴,道;“比起两颗氢弹,小火箭算得了什么?”

高翔为了使气氛轻松些,指着安妮笑道;“安妮,你的手,最好还是不要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才好,要不然,一不小心的话,又再射出了一枚火箭来时--”

他才讲到这里,突然看到安妮的手指,向扶手一排按钮中的一个按钮,按了下去,高翔这时听到了“啪”地一声响,一件东西向他直弹了过来。

高翔更是吃惊,连忙闪身避了开去。

可是安妮即已笑了起来,道;“高翔哥哥,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只不过请你吃一颗杏仁太妃糖罢了,这种糖最好吃了!”

那时,从轮椅上弹出来的东西,已跌在地毯上了。

高翔连忙低头看去,那真是一粒糖!

高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声道;“安妮,要是你再这样开我的玩笑,我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糖,看你还敢顽皮么?”

安妮露出了她雪白而整齐的牙齿,笑了起来,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也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连高翔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起来。

高翔一面笑,一面向楼上走去,他来到了木兰花的卧室前,轻轻地敲了一下。

因为安妮的来到,她们的卧室布置,也有了一些改变,本来,木兰花和穆秀珍只是共同一间卧室的,但现在,她们将卧室扩大,用日本式的门,将卧室分开为三部份,而阳台则仍是相连的,卧室的门,也仍然只是一个,并不是三间卧室。

高翔轻轻地敲着门,过了好一会,仍没有人回答。

高翔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推开了门。

他立即看到,木兰花站在阳台上,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中,以致她的身上也发出一层隐隐约约的银辉来,益发美丽。

木兰花站着,一动也不动,看来像是一尊完美无匹的雕像一样。高翔并不出声,慢慢地走了过去,在木兰花的身边站定。

从阳台上望下去是公路,公路的一边就是悬崖,而悬崖之下,便是在月光下,闪耀着不可捉摸的银辉的平静的大海。

他们两人在这样的情景下站着,根本不必讲话,两人的心就自然而然地更接近,他们站了许久,才听得安妮和秀珍的笑声,又传了上来。

“唉!”木兰花低叹了一声。

“兰花,”高翔忙道;“秀珍已对我说及那两颗氢弹的事了,我觉得,丁七手的话不错,我们可以设法将它找回来的。”

木兰花摇着头。道;“我却绝没有这个打算。”

高翔自然知道,如果木兰花说没有这个打算,那么她心中就是真的没有这个打算,是以他也不再多说,他又站了一会,才道;“警车要收队了,我告辞了。”

木兰花点头道;“好,你下去对云四风说一声,说我不舒服,请他别见怪,你也该催秀珍和安妮上来睡觉了,再不睡。天快亮了!”

高翔虽然口中说要告辞,可是他却分明还想在阳台上,在那种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环境中多依恋一会的,然而木兰花既已这样吩咐他,他却不能不走了。

他慢慢地向后退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穆秀珍和安妮也上来了。

等到她们两人上来时,木兰花已经躺在床上了,她们两人不敢出声,穆秀珍将安妮抱上了床,自己也睡了下来,但是她却将她和安妮之间的纸门打开一半,那是为了半夜安妮有什么事情,她可以易于照顾。

木兰花当然没有睡着,她听得警车声连续地远去,而四周围又恢复了午夜应有的寂静,她知道在火箭爆炸之后,那辆汽车几乎没有痕迹可寻了!

而这件事,在警方的档案之中,自然只不过是件悬案而已,会不了了之的,然而,整件事是不是会不了了之,与自己无关呢?

丁七手说,他的手下对那银包主人在继续跟踪,他可以找到那银包主人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也被人跟踪上了!

令木兰花觉得奇怪的是,丁七手曾说得十分清楚,他在得到了那份文件之后,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过。那么,为什么会使得人跟踪他呢?

而且,跟踪他的人。手段如此毒辣,丁七手才一出现,便将他用汽车撞死,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杀丁七手。来使自己害怕么?

木兰花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欠起了身子,半坐了起来,她开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件事,由于关系实在太大,是以木兰花是不愿插手的。

然而,丁七手死在她的门口,却令她觉得自己想脱去干系,也是十分困难的事了。如果杀死丁七手的人,是知道丁七手得了那份秘密文件才开始跟踪他的,那么,跟踪者当然是会认为秘密文件已落到了木兰花的手中!

而事实上,木兰花是将文件还给了丁七手,而丁七手和那文件,已一起毁灭了!木兰花只好希望跟踪者也一起被消灭了。

然而,这件事关系着两颗氢弹!

两颗氢弹,这意味着这件事关系着整个世界的大局,伸引开去,说这件事关系着整个人类的命运,那也绝不是夸张的说法!

因为那两颗氢弹若是落在好战份子的手中,滥加使用的话,必然引起报复,那就是核子战争的爆发。

而核子战争的爆发,便是人类的末日,这一点,即使是白痴也不会否认的了。这样的大事,会随着那辆跟踪汽车被毁而大事化无么?

木兰花想了足足有半小时,她越想越是觉得难以安枕,她侧耳听了一下,穆秀珍和安妮两人,都已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唿吸声。

木兰花站了起来,轻轻地走出了卧室。

这件事,她料定绝不会如此轻易地了结,那么,与其被动地被人找上门来,还是她先设法去弄清楚那份偷印的文件,究竟是什么人弄到手的,而这人弄到这份偷印的文件,目的又是什么来得好些,那样,就算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也容易应付了。

她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到了书房中,换了装束,带了一些应用的东西,自窗口攀了下去,驾着车,向市区直驶而去。

木兰花驾着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左转右弯,在进入市区之后十五分钟。她的车子便停了下来。车子是停在一个破旧的废物收购公司的门口。

木兰花下了车,在几间破旧的屋子旁,是一大块空地,那块空地之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铜烂铁,和被压扁的汽车壳。

看来,这块空地上十分寂静,什么也没有。

但是,当木兰花踏着废物,向前走去的时候,不多久,便听得前面,传来了两下猫叫声。木兰花停了下来,低声道;“我来找丁七手的手下。”

这地方,是一个十分秘密的所在,通常,是小偷、扒手的聚会之所,各自将偷到的东西,或是扒到的东西交换,使之容易脱手。这地方木兰花虽然早已知道,但还是第一次来,她自然知道这地方龙蛇混杂,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就会吃亏的,但是她却相信,这里的人对她都不会有恶意的。

她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只觉得四周围静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木兰花肯定这里一定有人的话,她一定会以为自己事实上是在一个渺无一人的旷地之上了。约莫过了一分钟,才听得猫叫声又传了过来。

猫叫声是自四面八方傅了过来的。

猫叫声才一传出。便看到在各种各样的废物之后,有许多人影,站了起来,有一个人,向木兰花慢慢地接近,走了过来。

当他来到了木兰花面前,只有五六尺的时候,只见他陡地一呆,随后叫道;“大家不必惊,来的是女黑侠木兰花!”

只听得四面八方的人,全松了一口气。

木兰花见他们已认出了自己,心知事情更易办了,她忙又道;“我有事和丁七手的手下谈谈,哪几位是丁七手的手下?”

立时有六七个黑影,幽灵也似从人丛中走了出来,来到了木兰花的前面。木兰花又道;“哪一位是今天在机场和丁七手一起做生意的?”

那六七人中的一个矮个子踏前一步,道;“我。”

木兰花点头道;“请你跟着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她一面讲,一面转身就走,那人绝无异议地跟在她的后面,而当他们两人踏出了旷地之后,所有的黑影,也立即隐没在废物堆中了!

木兰花带着那人来到了车边,让那人坐在她的身边,她驾着车,缓缓地向前驶去,那人先道;“兰花小姐,丁七哥找你去了,你见到了他?”

“见到了。”木兰花叹了一声;“可是,他一出门,就被人谋杀了。”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面色大变。

“今天。丁七手在机场扒到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那人的声音在发抖。

“那么,他为什么命你跟踪失主?”

“那是丁七哥的规矩,他在扒了人家的东西之后,一定派手下跟住失主的,那样,可以知道失主是不是失落得起,如果失主失了东西便过不去的话,那么丁七哥便一定会将东西送回去的。丁七哥常说,这叫作‥‥嗯...‥叫作盗亦有道!”

木兰花又问道;“那么,今天跟踪失主的是你了?”

“是‥‥是的。”那人回答。

木兰花偏过头去,打量着那人。

只见那人约有四十上下年纪,一双老鼠眼,眼珠在骨碌碌地乱转,生就一副贼相,他这种样子,自然是十分不得人好感的。

“好,那么,失主是什么人,你明白了吗?”

“我看‥‥失主多半是游客,他住在本市最华丽的大酒店的十四层的一个大套房中,当他走进酒店的时候,有两个人在迎接他。”

“十四楼的套房。”木兰花重覆了一句。然后再问;“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将他的特征,向我详细地说一说!”

木兰花说看,已然转了一个弯,这条路,是通向那间酒店去的。那人眨着眼,道;“他金头发,个子很高,有六尺一寸,是外国人,他‥‥他的领带夹‥‥是一株粉红的天然珊瑚。他还提着一只占士邦式的公文包,看来像个大人物。”

木兰花用心地听看,她突然道;“你是从机场直接跟踪去的,回来后又未曾见过丁七手,你如何知道他到我这里来了?”

那人忙道;“七哥曾吩咐别的手下,叫我回来之后等他,他是到你府上去了。”

木兰花又将那人的话,想了一遍,这时,她在那人的话中。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她停了车,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人人都叫我老鼠炳。”

木兰花当然也不会期望一个扒手有什么堂皇的名字,她打开了车门,道;“谢谢你,我或许还会来找你的,再见了。”

老鼠炳下了车,木兰花驾车离去,十分钟后,她已来到了大酒店灯光辉煌的停车场中。酒店附设的夜总会和酒吧,是通宵营业的,木兰花在夜总会的角落中。找了一张小桌子坐下,她招手叫来侍者,吩咐道;“请拿电话给我用一用。”

那侍者鞠躬如也地退了开去,不一会,便拿看一具电话,放在桌上,又将插头插在桌子边的插头上,才恭敬地退了开去。

木兰花拿起了电话:这时夜总会中的音乐,正十分悠扬。是不会妨碍讲话的,等到听到了接线生的声音之后,她立帅道;“请接十四楼套房。”

她立即又听到电话被接通的声音,电话铃只响了三次,就有人来接听了,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之中一点睡意也没有。

从电话立即有人接听,以及声音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两点看来,套房中的人当然没有睡觉,而现在已将凌晨四时,还不睡觉,这多少有点不寻常。

那男人的声音首先问道;“谁?”

木兰花将声音压得十分低沉,道;“我在找一位先生,这位先生今天一出机场,便失去了一只黑色鳄鱼皮的皮包,请这位先生讲话。”

那边停了足有半分钟,没有声音。

然后,仍是那个男人的声音,道;“谁?你是谁?”

他的声音,听来十个急促,而且十分愤怒。

“先生,”木兰花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她要找的人了,她不急不徐地说着;“你不必理会我是谁,我先向你问几个问题。”

木兰花只当自己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不论对方是何等样人,总可以令得对方吃惊的,可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那两句话才一讲完,那男子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正当木兰花大觉愕然间,己听得对方道;“我们不必猜谜了,你是木兰花。大名鼎鼎的东方三侠之首,木兰花,很荣幸能听到你的声音!”

木兰花在那一刹那间,心头的震惊,的确难以形容!但是,她即立时镇定了下来,她也笑着,道;“就算我是木兰花好了,那么,请问你为什么打算取回这只银包来,嗯?”

对方的回答,又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只听得那男子道;“你留下来,作为一个纪念品好了!”

而且,那男子在一讲完了这句话之后,“啪”地一声,竟已挂上了电话!这令木兰花实在有啼笑皆非的尴尬之感。

失去那份机密文件的人,竟然对那份机密文件,丝毫不在乎,这实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木兰花的心中,也无可避免地充满了疑惑!

她首先想到,失主对那份秘密文件,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话,那么,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事了?对方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木兰花本就不想和这件事发生关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倒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然而,事情真会那样地简单么?

她也放下了电话,挥手叫侍者取走电话,然后,要了一杯马丁尼酒,慢慢地呻着,在想看失主为什么会对那样重要的秘密文件,不放在心上。

她只顾低看头在沉思,等到突然之间,她觉出有什么不对,陡地抬起头来时,两名大汉,已然来到了她的面前,而且,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才一坐下,便伸手到桌下。

而另一个,则以一种十分有礼的语气道;“小姐,请你看看桌下,对住你的是什么。”

木兰花拉起桌布,低头向桌下看了一眼。

她早已知道那是什么了,是以她虽然看到了那一柄套看灭音器的手枪,但是她却也一点不惊,虽然她知道如果对方扳动枪机,那么,在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发出的情形下,她便会伏尸桌上了。但是,她的脸上,却仍然现出了笑容来。

她立时抬起头来,道;“这倒是很特别的礼貌啊!”

那大汉也笑了一下,道;“小姐,现在,你得听我们的话来行动,你应该知道,你的敌人。不只是我们两个人,你看看四周围。”

木兰花又向四面看了看。就在她一瞥之间,她已至少看到了六七个可疑之人。

那大汉又道;“请你站起来,跟在我的后面,我可以告诉你,你几乎随时都在三支手枪的射程之内,所以你还是听我的话的好。”

木兰花又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道;“我想,你们是想将我带到十四楼的套房中去,是不是?那正是我刚想去的地方!”

那汉子已站了起来,道;“你料对了!”

木兰花也跟着站了起夹。

她的心中,不禁暗自埋怨自己的疏忽。

因为她在放下电话之后,没有立时离开夜总会,而对方自然十分轻易,便可以查明电话是从夜总会中打上来的,那么,要到夜总会来找她,不是十分容易么?

由此可知,那人在电话中,表示出毫不在乎的态度,完全是一种做作,藉以引起她的疏忽,那人当然也不是易对付的人了!木兰花自然想见一见那人,她要将经过的情形向那人说明,表示自己和这件事无关,而那份文件,也已经彻底被毁了。

是以,她跟在那大汉的身后,走向电梯。

电梯在上升之际,除了木兰花之外,还有四个人。那四个人各自分据在电梯的一角,监视着木兰花。电梯在十四楼停下,五个人一起走了出来,在套房之前停下,轻轻地叩了几下,房门被一个人打开,木兰花走了进去。

在一个十分宽大的客厅中,已经有四五个人在了。那四五个人,一看到木兰花,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突然之间,向木兰花疾扑了过来!

木兰花从来也未曾见到过一个人的身手,有如此之矫捷的,那人的行动,快得简直像是一头美洲黑豹。他发出一声怪叫,单掌向木兰花噼下!

木兰花看出那人的身形虽然不大,但是这一掌的来势,却实在非同小可,那是空手道之中一下十分厉害的招数!而由于是身子的跃起,凌空噼下的,是以势子特别勐烈!木兰花陡地身子向旁一侧,避开了那人的一噼,同时伸手向那人的手臂抓去。

那人的身形,当真灵活之极,他突然发动的一噼噼了个空,但是他却立即缩回手来,在他缩手之际,他的身于也突然一缩。

由于他身子的一缩。木兰花的那一抓,也抓了个空,但木兰花这时,已然占了主动,她身子突然向前跌去,看来像是她站立不稳一样。

然而。在她向前跌出之际,她一掌却也“唿”地噼下,正噼中在那人的肩头上,将那人“砰”地一下,噼得跌出了三四步。

而木兰花的身子向地上一倒,疾打了几个滚。滚到了一张沙发之后,一挥手,已然握了一柄手枪在手中,这时,形势已对她大是有利了!

她一声冷笑,道;“如果你们竟是这样欢迎客人的话,那么,我也有对付主人的办法,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才好!”

那被大兰花噼中了一掌的男子,这时右手按着左肩站起来,面上的神情显示出他正觉得十分痛苦,他苦着脸,道;“兰花小姐,你下手好重啊!”木兰花陡地一征;心想这是什么话?

她立时又想到,那一定是对方故意这样说,好令得自己分神的。然而就在此际,她又听得自屏风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接着,一个身高六尺以上,满头金发的男子,便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那正是老鼠炳形容的失主,而他,却正是木兰花所认识的,国际警方的高级人员纳尔逊。

一看到纳尔逊,木兰花已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立时收起了手枪,站了起来。

纳尔逊一面笑着,一面道:“我早已说过,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木兰花的对手,你们偏不信,现在可吃了苦头了?”

木兰花忙道:“纳尔逊,怎么一回事?”

纳尔逊却道;“来,来,中国人有一句话,叫作不打不成相识,兰花小姐,我替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推了你一掌的,是拉丁美洲着名的人物占。泰嘉,我们都叫他老虎。这一位是国际警方派驻阿拉斯加的代表,爱斯基摩文扬,这一位是--”

木兰花摇了摇头,道;“纳尔逊,我不明白你在弄些什么玄虚,失去那份文件的人,是不是你?你先告诉我。”

纳尔逊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别的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木兰花只觉得气氛十分神秘。因为她不明白纳尔逊的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纳尔逊又道;“兰花小姐,请坐。”

木兰花坐了下来,纳尔逊又道;“那份文件,是被人盗印出去,而由我追寻回来的,却不料一到本市,又失去了。”

木兰花侧着头,道;“你不是在国际警方服务的么?”

木兰花这样问,是有道理的,因为国际警方并入涉及政冶,它所管的事,绝大多数,是刑事方面的事情,和政治事务是无关的。

而如今这件事,却绝不是刑事案件!

纳尔逊也立时知道了木兰花这一问的意思,他笑了一笑,道;“这是一件秘密,但却不妨和你说一说,这是国际警方应某方面的请求而做的事。”

木兰花仍然有些怀疑,道;“这和国际警方的宗旨不怎么合罢,照我的想法,国际警方是不应该答应这件事情的啊!”

纳尔逊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国际警方却是有苦衷,所以我们不能不答应,而我们的任务,也只是追回这份文件而已。”

木兰花并没有再问下去。

因为纳尔逊说国际警方有苦衷,如果那苦衷是可以公开的,那么她不必问,纳尔逊也一定会告诉她的,如果不能告诉别人,那么,她问了岂不是令得对方难堪?

她只是道;“那么,如今来说,这份文件,已经彻底毁去,也可以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因为这和得回那份文件是一样的。”

纳尔逊点着头,在房间中,背负着双手,踱来踱去,等到他踱到第三个圈子的时候、木兰花站了起来,道;“我告辞了。”

纳尔逊却忙道;“兰花小姐,别急着要走,我还有话说。”

木兰花停了下来,而纳尔逊的脸上,则现出了十分为难的神色来,好几次欲言又止,木兰花和纳尔逊相识很久,纳尔逊可以说是世界上许多最能干的年轻警官之一,木兰花对他的印象十分好,是以这时,她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

纳尔逊尴尬地笑了一笑,道;“兰花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明知是十分不应该提出来的,但是我还是非说不可。”

“请说好了。”木兰花客气地回答。

纳尔逊道;“我想请你帮我们找回那两颗失踪的氢弹。”

木兰花呆了一呆,刹那之间,她心中想起了许多事。

第一,她想到,纳尔逊夺回了文件,为什么要到本市来?而以他那样干练的警务人员,竟会将如此重要的文件给扒手扒了去,这是不可思议的。

第二、纳尔逊只不过失去了文件,在文件失去了之后所发生的事,他是没有理由知道的,而此际他这样说,分明是已经知道木兰花看到了文件的,他怎知道?

第三,他提出那请求的神气,表示他不是仓卒决定的。当木兰花想到了这三点时,她明白了一个事实,纳尔逊是故意来到本市的。

由这一点决定联想开去,丁七手可能也是受雇的。

丁七手假称他扒到了那样一份文件,来见木兰花,而目的无非是想引木兰花出来,要木兰花来参与这件事,这一切,可能都是纳尔逊的安排!

当木兰花想到此处时,她叹了一口气,道;“纳尔逊先生,我是将你当做好朋友,在好朋友之间用诡计,那实在不是君子的所为!”

木兰花一讲完,站起身子,向外就走。

纳尔逊在猝然之间听到了木兰花这样指责他,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是以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忙拦在门前,道;“兰花小姐,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没有法子,才出此下策的,请你原谅我!”

木兰花道;“我可以原谅你,但这件事我绝不插手!”

纳尔逊有些绝望地反问道;“为什么呢?”

“这件事,绝不是我的力量所能办得到的,纳尔逊先生。”木兰花平静地回答着;“所以,我答应你,也是没有用处的。”

纳尔逊沮丧地低下头去,叹了一声,道;“木兰花小姐,如果你也觉得无能为力,那么还有什么人可以做得成这件事呢?”

“你别将我看得太高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不,你有异于普通人,这件事,如果有你参加,那我们还有一线希望,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有希望了。”纳尔逊慢慢地踱了开去。

从他脸上显露出来的绝望神色,是如此之深,是以令得木兰花心中也不忍起来,她道;“先生,我看不出这件事有什么严重,这两颗氢弹,落在没有氢弹的国家中,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因为氢弹的运输,储存。都要有高度的科学设施才行,要不然,只有两颗氢弹,是起不了讹诈作用的。”

纳尔逊道;“你的见解不错。”

木兰花又道;“如果落在本来已有氢弹的国家中,那么情形也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它们本来已有氢弹了,也不在乎这两颗。”

“是的,”纳尔逊又点看头,“但是,还有第三种情况,得到氢弹的,并不是一个国家,而只是一个集团,这个集团只是将氢弹放在离原来失落地不远的地方,那么,他就可以向许多国家进行讹诈了,算算看,这两颗氢弹如果爆炸,那么,冰岛首当其冲,这个国家将不复存在,而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上的国家,连芬兰在内,都将受到巨大的损失,格陵兰的一大半,将受到致命的影响,而更要命的是,氢弹爆炸所产生的热量,可以使北极的冰块,发生融化--”

纳尔逊越讲越是激动,他讲到这裹,顿了一顿,然后道;“那时,整个欧洲,所有沿海城市,就全在水平线之下了。”

木兰花静静地听着,并不打断纳尔逊的话。

因为她知道纳尔逊所说的话,全是事实,一点也没有夸张,如果这两颗氢弹爆炸的话,那么,实际上所造成的灾害,绝不止如纳尔逊所说的那些。

纳尔逊停了一刻,接看又道;“那些国家应该怎样?”

“他们应该联合起来,在最短期间内,找到氢弹。”

“你以为他们没有尽过力么?他们已尽了一切力量,可是到如今为止,仍然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便是那次会议所举行的原因。”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道;“我很同情他们,但是我想。当勒索者开始出现的时候,总可以有些线索的,他们可以等待。”

“不。小姐。不能等了,这两颗氢弹失踪到现在,已有二十天了,而再过二天,如果再不经过专家的特殊处理,那么,就会自动爆炸了。”

木兰花呆了一呆,她未曾听说过氢弹会在某种情形下自动爆炸这件事,但是她对于氢弹,却所知不多,木兰花是一个对任何事都采取科学态度的人。而对自己不了解的事不妄加评论。自然是最要紧的科学态度。

是以,她只是道;“有这可能么?”

纳尔逊脸上又红了一下,道;“兰花小姐,你可以相信我,这一点,我绝不骗你的,在氢单由飞机携带飞行之际,被装置在一个金属外壳之中,这个金属外壳,是一种稀有金属制或的,可以最有效地防止辐射线的散布,其效能胜过铅十七倍。”

“那么还怕什么呢?”

“可是这种金属却有缺点,他十分不稳定,容易和空气,和水,甚至在真空状态之下,也会起变化。它至长能维持四十天。”

木兰花有点明白了,她也觉得纳尔逊的话可信了。

纳尔逊续道;“北大西洋公约会议国的会议,通过了用一切方法寻找失踪氢弹的决议,并且由失去氢弹的国家,提供一笔极巨大的奖金。”

木兰花打断了他的话头。道;“纳尔逊先生,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关于这件事,我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你的诡计,已然使丁七手丧了命,你快离开本市吧!”

纳尔逊还在作最后的努力,他道;“木兰花小姐,这件事,可以挽救世界的大灾难,而且,你也给国际警方帮了一个大忙!”

大兰花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尔逊搓看手,道;“国际警方的经费,十分匮乏,所以,我们几个总负责人,便决定进行这件事,我们成功的话,国际警方就可以获得一大笔经费了。”

木兰花没有回答,但是她可站看没有走。

纳尔逊又道;“如果兰花小姐,你肯参加的话,事情就有了希望,而我们也决定,在事情完成之后,将奖金的一半给你,作为酬劳。”

木兰花笑道;“奖金的总额是多少?”

纳尔逊大喜,道;“兰花小姐,那是一千万美金。”

怎知木兰花摇了摇头,道;“太多了,我要那么多钱来作什么?纳尔逊先生,我相信国际警方的力量,没有我一定也可以成功的。”

她不等纳尔逊再说什么,便突然伸手拉开了门,向外走去。她只听得纳尔逊发出了一声长叹,但是却并没有追出来。

木兰花离开了酒店,就立时赶回家去,在半路上,他只在想着一个问题,那便是;杀死丁七手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照常理来说,想杀死丁七手的人,有可能就是偷走了那两颗氢弹的人。

但是木兰花也想到了一点,那两颗氢弹,可能还在北极的冰层之下,因为有那种金属外壳的缘故,当然无法藉辐射探测而得知它的所在地。

那么,在二十天之后,会不会--

木兰花叹了几声,那实在是一次极大的危机,大得难以想像,而且。几乎不是人力所能够挽回的!木兰花的心情十分沉重,她停了车,推开铁门。回到家中,穆秀珍和安妮都已睡了,木兰花并没有吵醒他们,静静地躺了下来,然而他却整夜都在想着。

第二天,天很阴沉,一早就下了雨,雨势越来越大,挟着隆隆的雷声,那是今年第一次春雷,当木兰花醒来时,她看到穆秀珍和安妮,都在阳台上看雨。

木兰花坐起身来,穆秀珍便回过头来。叫道;“兰花姐,你来看,你快来看这辆车子,它刚才几乎撞到了我们的铁门上!”

“是啊,兰花姐。”安妮也叫着,“现在,它停了下来,可是里面的人却又不出来,我看,不是什么好路数,一定是坏人!”

木兰花披起了晨褛,走到阳台上,向下看去。

一辆黑色的房车,就停在她家铁门前不远处,车子是斜摆着的,如果还有别的车子想通过,那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车子停着不动,可是车子的后面,还冒看废气,显然引擎还在发动着。从上面看下去,只看到车顶,看不到车中的人。

木兰花一看到道等情形,征了一征,道:“这辆车到了多久了?它刚才是怎样冲过来的?”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看到木兰花注意这辆车子,她们都十分高兴,争着道;“刚到的!”但安妮又补充了一句,道;“到了四分钟。”

木兰花望了安妮一眼,当然。安妮的话是令她满意的,安妮十分留意一些细小的事情,她说是四分钟,那当然是车子到的时候她看过手表的,那么四分钟的时间,也是绝对可信的,而为什么车子停了四分钟之久,还未曾有人走出来呢?

木兰花又望看安妮,道;“小安妮,你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驾车人将车子停在门口,而他却又不从车中走出来呢?”

安妮侧看头,道;“有两个可能。”

穆秀珍瞪看眼,道;“我不信你会讲中。”

安妮好胜似地道;“第一个可能,驾车者是一个醉汉,因为车子驶来的时候,是横冲直撞的,那么,这个人根木和我们无关,只是凑巧将车开到这里,睡着了。”

木兰花笑道;“说得好,第二个可能呢?”

“第二个可能,这人是来找我们的,那么,我想事情就比较严重了,这个人一定是受了伤,这时,已经昏过去了!”

穆秀珍哈哈它笑了起来,道;“小安妮,别胡说!”

安妮求救似地望定了木兰花,木兰花立时道;“秀珍,我想的和安妮第二个假设一样,你快去看看,车中的人可能急待挽救!”

穆秀珍听得木兰花吩咐,她只得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走了开去,不一会,便看到她来到了车子的旁边,向车内望去。

而接着,便听得她尖叫了起来!

她扬起了头,高声唿叫道;“兰花姐,那人满身是血!”

木兰花连忙道;“别动他,等我来!”

穆秀珍不服道;“我没有料事的本领,连救护的知识也没有么?”她一面说一面已将伤者从车厢中,用力拖了出来。

木兰花赶到了,安妮也赶到了。

木兰花一到,就看出那人是受了枪伤,她连忙回头,道;“快去召旧伤车,安妮!”然后,他拖起了伤者的头来。

他呆住了,伤者不是别人,正是纳尔逊。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合力将纳尔逊抬到了客厅中。放在沙发上。纳尔逊一共中了三枪,一枪在肩头,一抢在胁下,另一枪最危险,在他的颈旁擦过。

那一抢,如果再向左近半寸的话,纳尔逊一定立时死了。

而令木兰花莫名其妙的是,那辆车子的窗子,却一点也没有损伤,唯一的解释便是,纳尔逊是中了枪之后,才跳上车子的。

安妮在打了电话之后,便一直跟在穆秀珍的后面,问道;“秀珍姐,这金发的外国人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么?”

穆秀珍道;“是的,我认识他,他叫纳尔逊,是国际警方高级负责人,他是如何受伤的,我却不知道,你最好去问兰花姐。”

安妮又将轮椅转到了木兰花的身边,木兰花忙道;“安妮,不是我不讲给你听,而是我实在没有时间,你快去拿急救箱来!”

木兰花一面说,一面早已用锋利的小刀,将纳尔逊的衣服,全部割了开来,而等到安妮将急救箱拿来,木兰花将伤口暂时扎起来之后,救伤车的“呜呜”声,也已传了过来,两个警官首先奔了进来,接着,便是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

木兰花对那两位警官道;“请通知高主任,快到医院去,我会到医院去和他相见的。你们一路上,要小心保护伤者。”

两个警官十分恭敬地听着,然后,随着担架,走了出去:木兰花叫道;“秀珍!”

穆秀珍大声答应看道;“是,我做什么?”

“你在家中,好好地照顾安妮!”

木兰花的话,令穆秀珍大是泄气,安妮也叫道;“兰花姐,我不必秀珍姐照顾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而且也可以做事。”

木兰花并不理会她们,一面向楼梯上走去,一面重复地道;“秀珍,好好地看着安妮,说不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互望了一眼,无话可说。

五分钟后,木兰花已换了衣服,走了下来。

安妮坐在轮椅上,用千种祈求的眼光,望定了木兰花,令得木兰花来到了他的面前之后,也不禁笑了起来,道;“安妮,别孩子气!”

“我不是孩子气,我要你给我点事情做。”

“你看,”木兰花摊开了手,“现在并没有事啊!”

“那么,”安妮立即道;“如果有事呢?”

“如果有事,而又有你能胜任的任务,那我一定交给你,现在,你乖乖地和秀珍姐在家中,别生事,好么?”木兰花劝着安妮。

安妮大是高兴,忙叫道;“兰花姐万岁!”

木兰花在她的头上拍了拍,向外走了开去。

安妮这时十分高兴道;“秀珍姐,你听到了没有?”

穆秀珍冷笑了一声,道;“你高兴什么?兰花姐怎会给你做事?她是哄你的,看你就高兴成那样,哼,还说自己不是孩子!”

安妮呆了一呆,道;“兰花姐不会骗我的。”

穆秀珍眼珠一转,道;“安妮,就算兰花姐不会骗你,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自己去找一点事情来做的好。”

安妮将手指放在口中咬着(咬手指是她的习惯),道;“秀珍姐,我们做些什么好呢?啊,你看这个纳尔逊受了伤,和那姓丁的有没有关连?”

在安妮面前,穆秀珍更要显显功夫,她学着木兰花思考问题时的样子,来回踱了几步,道;“这个‥‥我看,关系不大。”

安妮急问道;“秀珍姐,我们要如何看手才好啊!”

“有了!”穆秀珍突然“啪”地一声,弹了一下手指,道;“那辆车子还停在我们门口,我们到车中去找一找,或者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安妮也高兴得叫了起来,道;“秀珍姐,你真有本事!”

穆秀珍有点飘飘然起来,她们一起来到了门外,安妮自然不能进入车内,她只是控制着轮椅,围住那辆汽车,在团团乱转。

而穆秀珍则打开了门,探头进车去。

那是一辆十分普通的中型车,车子也已十分旧了,穆秀珍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来,除了驾驶座位上,染着许多褚红色的血渍之外,车子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安妮绕着车子,转了两转,她忽然发现行李箱盖是虚盖着的,她一伸手,将行李箱揭了开来,而当她向行李箱中一看时,她立时尖叫了起来。

穆秀珍被安妮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陡地一抬头,“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车顶上,她也顾不得疼痛,立时缩回了头,向安妮望来,只见安妮的双眼,盯住了行李箱,她的轮椅,却在不住地向后退着,脸上的神情,十分可布。

穆秀珍忙奔了过去,道;“什么事?”

安妮指着行李箱,道;“秀珍姐,你看。”

穆秀珍陡地转过头去,她也不禁陡地一呆。

在行李箱中,有一个人,身子卷曲地伏着,那个人显然已经死了,在他的背部,有两个枪洞,流出来的血,已经在他黑色的外套上凝结了!

穆秀珍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冷哼道;“好家伙!”

她伸手在那人的肩头上扳了一扳,那人的身子,一个翻转,从行李箱中,跌了出来,安妮又不由自主,尖叫了一声。

穆秀珍瞪了她一眼,道;“别叫,如果你看到死人就要尖叫的话,那么,你还是到学校去寄宿的好,怎能和我们住在一起?”

安妮狠狠地咬看手指,道;“不,我并不是害怕。”

“那你为什么尖叫?”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以后不会再叫了!”安妮说。

穆秀珍蹲了下来,那死者樟头鼠目,贼头狗脑,看来绝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他的那件西装上衣,十分的不称身,而且很残旧。

穆秀珍在他的身上搜了搜,什么也没有找到,她转过头来,道;“安妮,快打电话告诉兰花姐,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死人。”

安妮由于紧张和兴奋,她一直是苍白的脸色,这时显得十分之红,她控制着轮椅,进了屋子,她知道急伤和意外的伤者,都是被送到市立第六医院去的,是以她迅速地在电话簿上,找到了第六医院的电话,打通之后,便叫木兰花听电话。

她等了一会,一听得电话筒又被人拿起来的声音,她便叫道;“兰花姐!”

可是,那面传来的,却不是木兰花的声音,而是高翔在讲话,高翔道;“谁?你是安妮?兰花怎么还没有来?我等了她很久了。”

安妮呆了一呆,惊诧地说道:“她是紧跟着伤者去的呀。”

“伤者早已到了,医生正在进行抢救,你有什么事?”

“高翔哥哥,”安妮用紧张而神秘的声音道;“我们又找到了一个死人,在那辆汽车的行李箱中,他背部中了两枪。”

高翔呆了一呆,道;“兰花知道么?”

“她不知道,是她走后我和秀珍姐找到的。”

“好,我派人来将尸体送到殓房去。”

安妮不禁有点失望,道;“就这样了么?”

高翔笑了起来,道;“当然就这样了,我不能来,我在等兰花,纳尔逊的伤势十分重,而且,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好吧。”安妮放下了电话。

她又回到了汽车旁边,向穆秀珍报告打电话的经过,穆秀珍也无可奈何,道;“好吧,那我们只好等黑箱车来再说了。”

安妮忙道;“秀珍姐,我们为什么不能去追查一下这死者的身份?这死者和纳尔逊的受伤,一定是有关连的,我们或许可以得到很好的线索!”

穆秀珍道;“话是不错,可是--”

她是想说,他已仔细地搜索过那尸身,一点东西也未曾发现,实在无从追查起的。然而,她才说了一半,一辆跑车,像一头颠马一样冲了过来,突然停下。

那辆突如其来的跑车,打断了穆秀珍的话头。

而跑车才一停,从车子中,便跳出了一个穿看花格子外套的家伙来,向穆秀珍笑了一笑,道;“请问,木兰花小姐是住在这儿么?”

穆秀珍很讨厌那人油腔滑调的样子。她冷冷地道;“是啊,你是--”

那人道;“我是--”

可是他却并没有讲出他是什么人来,他只讲了两个字,一低头,便看到了那死者,只听得他像做戏似地叫了起来,道;“噢,他死了!”

他一面叫,一面蹲下身去,用极其迅速的手法在死者的身上,搜寻起来,穆秀珍冷笑一声,道;“你不必找了,我已经找过了,什么也没有。”

那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立时站起身来,道;“是么?我看,你是找得太不小心了,你看,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

他突然一扬手,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型的手枪,指住了穆秀珍,同时,他也现出了狞笑来,道;“进去!”

穆秀珍又是吃惊,又是发怒,大喝道;“你做什么?”

“进去!”那人又厉喝一声,“别以为我不会开枪!”

“安妮!”穆秀珍大声叫着。

安妮就在她的身边,那个持枪威吓着穆秀珍的家伙,对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小女孩,全然未曾注意,直到听得穆秀珍大叫,他才呆了一呆。

然而,当他发觉安妮的存在时。却已迟了一步,安妮的手指,已经向一个钮掣上按了下去,她一按下那个钮掣,轮椅扶手的尖端,大约有五寸来长的一截,突然向前伸了出来,就像是一只拳头一样,伸出了四五尺,重重地击在那人的后腰上!

那一击的力道是如此之勐,而且,那人被击中之后,还根本不知道击中他的是什么,他的身子勐地向后,仰了下去。

也就在这时候,他扳动了枪机,他连续扳动了三下,可是他的身子徒然在向后仰去,他自然也射不中任何人,而穆秀珍早已一头向他撞了过来,在“砰”地一声,撞中他的胸口之际,双手还在那人的腰际,将他的身子,直托了起来。

那人一声怪叫,身子被托得在半空之中,翻了一翻,又跌了下来,他跌了下来之后,恰好跌在跑车之中,而他的动作,也十分机灵,一跌进了跑车,不等身子坐好,便已经踏下了油门,车子发出了一阵吼声,已经向前冲了出去。

穆秀珍再度向前扑出。可是她扑出的速度,当然比不上车子冲向前的速度,她扑了一个空,就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了开去,一面高叫道;“安妮!”

安妮急道;“我不敢用火箭。”

“用别的!”穆秀珍急叫着。

就两句话的工夫,跑车已然驶出二十多码了,安妮双手齐用,她按下左首的一个掣,轮椅突然以极高的速度,追了上去。

同时,她又按下了另一个掣,几下枪击过处,子弹贴地射出,跑车左面的轮胎,突然之际,瘪了下来,已被射中了。

那辆跑车,这时至少是以时速六十哩的速度在向前冲去的,而且那人的身子还未曾坐正。跑车根本不是在很好的控制之下。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突然一只轮胎被子弹射中,车身便突然向旁一侧,连翻了两个筋斗,“轰”地一声响,撞在路边的岩石上。

那个人的身子,立时翻了出来,他看来并没有受伤,因为他立时滚了一滚,滚到了另一块岩石后,这时,那辆跑车已经烧起来了。

而那人才一滚到了石后,立时向前射了几枪。

安妮的轮椅,仍

推荐阅读

姦淫老实的妈妈-【2024年5月更新】

​序见到大家开诚佈公地谈论乱伦这个话题,我很高兴。网路时代是个大自由的时代,各种思想强烈地冲击着每个人,它所带来的革命性的后果,现在还无法预料,希望所有人都珍惜它。现在,我想把我生活中的一些真实往事告诉

2024-05-19

与我的女老师的一次-【2024年5月更新】

​我的性幻想对象是我的生物老师,她不是很漂亮,长相很清纯,然而在我眼中她永远是那么地美丽。上初中时她还是师大刚毕业的学生,当时教我们班的生物。中考后我仍然在本校读书。巧合的是到了高二,她又带我们班的生物

2024-05-19

性奴调教,亲身经歷谍战大戏-【2024年5月更新】

​第一章 前戏这件事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有天晚上我在酒吧打球,过年前后,人特別多,我一个人去的,就坐在吧台,因为球技在酒吧已经小有名气了,所以不断有人约我过过手,我就一直沒閑着。大概八点多,时间还早的时

2024-05-19

性奴隶小弟弟养成计划-【2024年5月更新】

​陈天强,人如其名,身高一八六,标准的肌肉男,俊秀而略带英气的面孔和他巨熊般的身材并不很相配。十九岁的他就读某五专化工科,也许因爲他是天生的双面人吧中规中矩的表现,再加上对倒贴的男、女同学毫无反应的态度

2024-05-19

月薪8W的小姐给我上了震撼的一课-【2024年5月更新】

​月薪8W的小姐给我上了震撼的一课我突然觉得想找个女人,于是匆匆结束了一个会议,在国贸现代城前搜索站街女。一个温州mm发现了我,非常专业的、径直的走在我的面前。这一走,于是有了后面的这个让我深感震撼的故事,象

2024-05-19